8月29日晚6点,马芷筠正在“鸟巢”田径世锦赛组委会餐厅吃晚饭,耳边突然有人用英文问她:“你在吃什么?”马芷筠抬起头,国际奥委会主席托马斯·巴赫就站在她面前。
巴赫用英语问马芷筠:“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志愿者?”听到马芷筠回答她是负责搬运起跑器和道次牌的志愿者后,巴赫说:“那我每次都能在起点看到你,今天我会为你鼓掌。”
巴赫对志愿者说:“每一位运动员、观众,进入“鸟巢”的时候,见到的都是你们的身影。我想你们在志愿服务中所体现的正是奥运精神,你们是中国、北京和这次世锦赛最好的‘大使’。”
此次北京田径世锦赛期间,巴赫和国际田联主席迪亚克、国际田联候任主席塞巴斯蒂安·科都到位于“鸟巢”内的志愿者之家看望了这些志愿者“大使”。
8月26日,迪亚克在“鸟巢”对志愿者说:“体育精神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奉献。过去50多年我一直在做志愿,如今我仍然想献身志愿服务,但我已经不像大家这样年轻了。”
北京田径世锦赛共招募了2800多名志愿者,其中的大多数都能使用英语为运动员提供帮助。世锦赛开赛前,牙买加铅球运动员理查兹在从热身场通往“鸟巢”的路上遇到了韩佩孜。韩佩孜是北京体育大学的学生,也是竞赛部志愿者。当时,理查兹用英语问他怎样连接“鸟巢”的无线网络。志愿者的手机号码可以用来连接“鸟巢”的无线网,韩佩孜就用他自己的手机号帮理查兹连上了网。
巴赫到志愿者之家看望志愿者时,陈玉玲站在他身边,做同声传译工作。陈玉玲来自北京第二外国语大学,是接待部志愿者。在2800多名志愿者中,有一部分像陈玉玲一样,有很强的外语能力,他们掌握的语言涵盖了英语、法语、西班牙语、捷克语、阿拉伯语等近百种。这些志愿者经过田径世锦赛组委会群工部的选拔、培训,被派往对外联络部、接待部、随队志愿者等多个部门,负责接待国外官员和运动员。对于为世锦赛而来的外国人而言,他们每个人都是一张“中国名片”。
卢欣怡是49名随队志愿者之一,跟随巴拉圭、洪都拉斯和摩尔多瓦队。这3支国家队并不是随时都要她陪同,但世锦赛开赛以来,她就几乎没有闲下来过,因为她认识的志愿者都知道她会说西班牙语,只要有说西班牙语的运动员、裁判、工作人员在“鸟巢”里遇到了问题,她就会接到通知。
8月23日,在卢欣怡的帮助下,1名只会说西班牙语的玻利维亚女运动员填写了信息采集表。表格填好后,卢欣怡又陪她走进采血室,直到所有检查流程结束,卢欣怡得到了这个玻利维亚姑娘一个大大的拥抱。
在“鸟巢”东北入口,梅雨亭把大门打开,方便搬运计时器的英国工作人员进入。一位50多岁的工作人员向梅雨亭伸出握拳的右手,梅雨亭伸出左手,两人碰了拳之后,灵活地摆动了一下手,模仿电影《超能陆战队》中机器人大白的样子说:“巴啦啦啦!”
这样的情景几乎每天都会在“鸟巢”东北口上演。对于梅雨亭来说,与外国人交流并不是太难的事,来“鸟巢”之前,她已经做过2014年中国网球公开赛和APEC会议的志愿者。“APEC会议时我负责组织外媒记者,把他们送上开往雁栖湖核心岛的大巴车。”梅雨亭对本报记者说。
对于当代中国大学生而言,接触外国官员、媒体并不会让他们感到紧张,因为随着越来越多的国际大型会议、赛事在中国举办,有很多人都和梅雨亭一样,拥有了一定的涉外经验,即使面对各种突发情况,也能做到从容不迫,主动为外国友人解决问题。
世锦赛开赛后,中央财经大学的黄绮雯几乎没发过微信朋友圈,只有一条“求推荐哪种口味的老干妈比较好”。黄绮雯不喜欢吃辣椒,这个问题是她替一位捷克的国际田联工作人员问的。“那位捷克官员问我哪里有卖中国的‘老干妈’,哪个味道的最好吃,他想带一些回国。”黄绮雯说。
没有比赛的时候,卢欣怡会带着她所负责的国家队运动员到北京南锣鼓巷转转,见到好吃的,大家就一起吃、一起喝,运动员们尤其对一家店的卷饼赞不绝口。
塞巴斯蒂安·科在看望志愿者时说:“谢谢大家为这次世锦赛所做的工作,一个好的和一个伟大的世锦赛最大的区别就是志愿者的工作。你们都是很棒的志愿者,这是一次很棒的世锦赛。”在各类国际大型活动上,很多志愿者与外宾之间建立的不仅是工作关系,还会成为朋友。
8月19日下午,国际田联代表大会结束后,各国田联官员乘车赶往人民大会堂参加晚宴,工作人员和志愿者也都离开了会场。晚上6点,3位国际田联官员到国际会议中心领取参加晚宴的邀请函。但因为来迟了,他们不但无法领到邀请函,也没有车能送他们到人民大会堂。高浩宸打电话给他的负责人,得知这3位官员无车可坐后,决定为他们打一辆出租车。考虑到这3位外国官员都不懂中文,高浩宸不仅陪他们到人民大会堂,而且帮他们解决了邀请函的问题,直到他们入场参加晚宴,高浩宸才离开。
第二天,高浩宸和其中一位官员又在国际会议中心相遇了,为了表示感谢,这位官员把随身携带的美国田联徽章送给了他。
高浩宸不是唯一一个收获了“外交信物”的志愿者。梅雨亭胸前挂着一枚北京田径世锦赛徽章,那是每天从“鸟巢”东北门运送计时器的工作人员送给她的。
巴拉圭队的队员安娜·卡米拉在8月29日坐上了回国的飞机,卢欣怡到机场送她。安娜上飞机前,卢欣怡把一个红色的中国结和一张卡片送给她,卡片上写着“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我很喜欢你,祝以后万事顺利”。再过几天,卢欣怡就要把她陪伴过的运动员一一送上飞机,她已经为每个人都准备好了中国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