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底救援记

    19岁的大学生刘玉（化名），不久前刚刚经历了一次死里逃生。几天前，在长春外国语学校对面，她被卷入有轨电车车头底部。

    9月20日9时半，长春消防支队南湖中队队长杜森接到119指挥中心的指令后，迅速召集了其他4位消防员，开着一辆抢险救援消防车前往现场。在出警路上，杜森和战友预先设计了两套救援方案：利用救援车上现有的起重气垫、救援顶杆等救援器材施救，或是借助外援吊车。

    从接警到现场只用时3分钟。消防队员到达现场时，事发地点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杜森回忆说，“马路两侧都是人，电车轨道上还停着三四辆受阻的有轨电车”。

    5名消防员拨开人群，挤进事发地点。杜森和消防员臧江伟立即钻进了有轨电车车头底部，查看情况。杜森看到，伤者横着趴在两根铁轨之间，头部在车头方向的右侧，挡在第一个车轮前。左胳膊压在身下，受挤压而抬起斜靠着左腿的右小腿挡在电车左侧的第一个车轮前，腰部被车头底部突出物卡住，不能动弹。

    “我们来了，别害怕，会一直和你在一起”，杜森和臧江伟一边安慰刘玉，一边查看她的受伤情况。

    刘玉的声音很微弱，只是“嗯、啊”地回应着。“我们学过救援常识，身体各部位被长时间挤压后，有可能造成瘫痪”，得知伤者左胳膊没知觉，腰部和右腿麻木后，杜森决定号召围观路人一起推车救人。

    此时，54路有轨电车安全事故处理负责人唐河也赶到现场。唐河让司机解除刹车，便于大家向后推车。

    接到现场指挥杜森的指令后，在电车旁的消防员刘晓旭、刘健赫和高伟嘉一起召集和指挥帮忙推车的热心市民。

    刘晓旭记得，很快就涌上来一群人，“估计有七八十人”，互相紧挨着站在车头和车体两侧，双手扶着车身准备向后推车。

    在旁边围观的一位身穿褐色短袖T恤的中年男子听到后，快步上前，在车头找了个位置，他后来说，“没想太多，听到救人需要推车，就跑过来搭把手”。

    “大家都别出声，听口令！”刘晓旭一喊，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1、2、推！”刘晓旭喊起口令，消防员和爱心市民一起推车。

    一共推了3下，车体向后挪动了10厘米左右。配合着车体移动，杜森和臧江伟小心地挪出刘玉被卡的身体部位，再把她的身体放平。

    紧接着，120急救人员把担架伸到车头底部，杜森、臧江伟和刘晓旭一起把刘玉抬上担架。这时，帮忙推车的爱心市民默默散去。

    整个救援过程不到10分钟。但这10分钟，对于刘玉和电车司机万女士来说，很是“惊心动魄”。

    事发后，网上有人猜测刘玉是因为低头玩手机，横穿电车轨道才遭遇此劫。

    “她没有看手机，手机是放到包里的。”当天和刘玉一起走路的她的一位朋友在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时“还原了事发经过”。当时， 刘玉和朋友两人想要穿过电车轨道到马路对面打车，一前一后走着，两人先听到右边有声音，就一起向右看，这时电车从两人左侧驶来，走在前面的刘玉来不及躲闪，被卷入车底。

    杜森也告诉记者，救援时，他看到刘玉斜挎着一个包，手机一半在包里，一半在包外，他还特意帮她把手机塞进了包里。

    这样的突发事故，开了两年多电车的万女士也是头一次遇到，“把我吓得够呛”，她回忆当时的情况说。

    9月20日9时多，这名女司机沿长春市红旗街由北向南行驶，刚从54路有轨电车的长久路站起车，时速17公里左右。司机告诉记者，当行驶到长春外国语学校对面的位置时，在车前方8米左右，有一个女孩从右侧道路绿化的矮树丛进入轨道内，和电车一样向南行走。看到有人在轨道上，“我立刻紧急刹车，并同时鸣笛”。司机说，但电车重20多吨，刹车后因惯性向前滑行，导致事故发生。

    受伤的刘玉被送往事发地附近的吉林省人民医院。主治医生刘阔说，伤情无大碍，颈椎在做复位牵引，但还需至少留院观察一周。

    至今，事情已过去多日，但事发当时的情景仍让刘玉夜不能寐。在医院骨科病房里，母亲寸步不离地陪着刘玉。“孩子没跟我说过事发经过，我也不想问。”刘玉的母亲说。

    目前，事故车辆司机万女士已被停职，等待交警的认定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