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药学家屠呦呦、爱尔兰科学家威廉·坎贝尔和日本科学家大村智因发现治疗寄生虫病的新疗法而共享2015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在新闻发布会上,一名印度记者提问,屠呦呦的获奖是否意味着西方医药界对传统替代药物的看法发生改变?对此,诺贝尔奖评委会委员汉斯·弗斯伯格教授(Hans Forssberg)作了两次否定,在最后的回答中说:“这不是对传统中医药的颁奖,我们颁的奖是给从中医药当中获得启发、做出贡献的个人,她能够从中做出新药,让我们在全世界销售。”
对屠呦呦的奖励是表彰一种寻找药物的过程,也是对屠呦呦等中国科学家过去在研发青蒿素过程中获得成就的一种高度肯定。所以,这是一种过去时,既是对过去的肯定,也是表彰研究人员艰苦而执着的追求和为科学而献身的态度。
除了过去时态,还应当清楚地看到有另一种时态,即将来时。这一点世界卫生组织(WHO)和诺贝尔奖委员会看得更清楚。奖励过去是为了更好的未来,也是期许一个更为光明的未来。因为,即便是对疟疾有特效的青蒿素,现在也面临着失效的危险,很多地区的疟原虫已经对青蒿素产生了耐药性。尽管青蒿素在很多地方,尤其是非洲,还是治疗疟疾特别是治疗儿童疟疾的特效药,如果没有青蒿素,很多非洲孩子活不过童年,以致非洲很多孩子的起名都与青蒿素有关,但是,青蒿素的耐药病例已经出现了。
以屠呦呦为代表的中国科学家研发的青蒿素的问世解决了疟疾的耐药性,而且由于致病菌在与人类和药物抗争的过程中道高一尺魔高一丈,WHO一再提醒各国公共卫生部门谨慎用药,并且推广疟疾治疗的联合用药(以青蒿素为基础的综合疗法,ACTs),但是,疟疾的耐药性还是不可避免地再次出现。
这个事实让人们无奈和惋惜,因为,青蒿素是过去几十年来对抗疟疾最有效的药物,也是中药当中经过了现代实验科学,包括药理学、病理学、生物化学、分子生物学和基因学检验并得到国际认可和推崇的一种药物。在21世纪初,WHO宁愿相信疟疾对ACTs耐药的原因是伴侣药的问题,而非青蒿素的问题。但现在,事实证明,疟原虫的耐药既是青蒿素的问题,包括用药和药物本身的问题,也是疟原虫适应环境和对药物抗争的问题。大量研究表明,疟原虫的基因在应对青蒿素时出现了变化,从而变得对青蒿素更为耐受。
对于疟原虫的耐药和疟疾的危害,人类需要用更高的智慧来应对和解决,尤其是当屠呦呦代表中国研究人员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后,中国人就有更大的责任来解决这一难题。除了在临床中需要联合用药以减少疟原虫的耐药性外,首先要解决的是,是在青蒿素的基础上研发复方药物或从中药的宝库中再发掘一些有效对抗疟疾的药物,以避免或减少疟原虫的耐药性。如此,则有可能是中国人对世界的进一步贡献。
另一方面,这也有研究人员提出了一个方向,利用基因剪刀,如最新的CRISPR/Cas基因修饰系统(这一发现也被预测可能在未来获得诺贝尔奖)来剪掉疟原虫的耐药基因,从而去除疟原虫的耐药性,让青蒿素和其他抗疟疾药物发挥作用。
屠呦呦获得今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确实让中国人高兴,但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