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耀新:胜利
精神病人高耀新的人生戛然而止,在14年刑满释放后,据称“上车时精神正常”的他饿死在独自回家的路上。
32岁时,因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病态人格、具有部分责任能力的高耀新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46岁时,他皮包骨的尸体在离家不远的山上被发现,此时距离出狱刚刚一个月。
种种迹象表明,高耀新确实是个病人。比如揣着狱警给的20元踏上从洛阳市回洛宁县的公共汽车,是他执意要独自回家,这是监狱方面的证词;比如在路边饿得要死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找人要吃的,这也不是胡说,有村民亲眼所见。
服刑期间的一份文件记录了他仅有的辉煌:由于在生产劳动中带领一个小组加班加点、出大力流大汗,他不仅担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职务“纪律组长”,而且记功一次,为自己赢得了一年减刑。
他的第二次“胜利”来自姐姐高友栓的坚持上诉。不久前的9月,河南省高院判处监狱方面负有一定责任,道歉并赔偿家属近26万元。
胜利是含着泪的,这张“处方”来得太迟,高耀新已入土15年。
张先兔:证据
作为证据存在了大半个世纪后,89岁的张先兔最终没能熬过时间。
15年前,这个提及往事依然会全身发抖、说不出话的小脚老太太,带着严重的妇科病和痛苦的记忆,勇敢地站上日本法庭,为曾遭受的暴行作证。
自从16岁那年春节被日军从婚床上掳走,她便成了村里人不愿提到的受辱证据,是国家遭到侵略敌人奸淫烧杀的证据。
而她的离去标志着,参与中国对日慰安妇索赔诉讼案的受害者全部去世,16名证人的期望最终落空,没有一人等到任何道歉或赔偿。临终前,张先兔恨恨地叮嘱儿子,“一定要把官司打下去。”
她没有带着痛苦离去,于她而言,也许死亡远比活着来得轻松。
小轩:被驱逐
为了让8岁的小轩(化名)下课,河南省濮阳市油田第三小学一年级某班的家长们可谓煞费苦心。
他们在校门口堵住小轩的父母、给校领导写联名信、甚至拉起了横幅,小轩数次被父母带回家,但每次刚一送回学校,闻风而动的家长团马上又到了。
对于小轩非走不可的理由,有家长对记者说,“上课不专心致志、好做小动作、说话不着调、有时会做出怪异的表情。”
众志成城为孩子创造良好课堂环境的家长们也许没有意识到,他们在让小轩下课的同时也给自己的孩子上了一课,关于责怪弱者,关于“少数服从多数”,关于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把别人的权利踩在脚下。
谢名洋:真人秀
不小心多喝了几杯,广西柳州城市职业学院院长谢名洋把一场公开讲话变成了自己的真人秀。
面对刚刚进行完军训的新生,酒后的谢院长大谈恋爱之道,“男生要当绅士,女生要当淑女”,理论与案例相结合,临了动情吟诗,面向学生单膝跪地,以示感谢。
如果是在私人培训机构,颇有摇滚风格的谢老师或许会一炮走红,而现实中,迎接这位处级干部的是党内警告处分。
对谢名洋来说,酒后吟诗或许是文人真性情;而对谢院长,怕是要理理清楚:上班喝酒是错的;对的话放在错的场合说也是错的;若是犯了一个错,再被扣上别的帽子,恐怕也是对的。
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