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的母亲刘瑶(化名)今年29岁,她并不是砀山本地人,老家在安徽省宿州市埇桥区,两地距离100多公里。
她在砀山本地一家KTV以陪唱为业,这里一个小时陪唱收费是100元,她能拿到85元。除了陪唱,她还要陪客人喝酒。一般晚上七八点钟上班,凌晨下班。
刘瑶在这里工作了一年多,算是工作时间比较长的。其他的陪唱女孩,有的工作几个月就会换一个地方。
2008年,在KTV工作的刘瑶认识了武浩(化名)。一年之后,刘瑶在徐州为武浩生下了小武。可是,小武的出生更像是一场人生的意外,因为父亲武浩之前就有家室,一出生小武就被打上了私生女的标签。
据知情人透露,刘瑶从小家庭条件并不好,在农村长大。不过,武浩曾经抱怨,刘瑶在花钱上太大手大脚了,根本不像一个过日子的女人。虽然刘瑶几次要求武浩离婚与她结婚,但是武浩一直没有同意。这段婚外情,让武浩的家庭也经历了短暂的动荡。
之后,刘瑶带着孩子离开了武浩。刘瑶又认识了一个山东的男人,并且为这个男人又生下一个女儿。在小武的印象中,她一直称呼这个男人为爸爸。但是她也模糊地知道,徐州也有一个爸爸。
可是,好景不长,刘瑶与这个男人还是分手了。她的小女儿跟着父亲一起生活,而她独自带着孩子生活。
这段时间,刘瑶带着小武与武浩见过一次面。小武说,这一次徐州的爸爸带着她去肯德基吃过汉堡,这让她对汉堡的味道印象很深。吃完之后,她爸爸带着妈妈、舅舅还有干妈,去KTV唱过一次歌。但是,干妈是谁,小武也描述不清楚。
2014年,小武随着母亲刘瑶来到砀山生活。今年3月,刘瑶认识砀山人汪某,两人一直租房同居。可是,汪某并没有固定职业。
砀山县政府对该案的通报称:“9月份以来,刘瑶和汪某以小武不好好上学为由,对其多次殴打,致其后背、臀部及手部多处受伤,经法医鉴定,女童小武伤情为轻伤一级。”
在班主任陈杨眼里,刘瑶教育孩子的方式比较暴躁。有一次,她听到一位老师说小武上课不专心。在学校里,刘瑶抄起扫把,在操场上就打孩子,动静非常大。
“我们拦也拦不住,太残忍了!”班主任陈杨叹了一口气说。周围的老师试图去阻止她打孩子,但发现根本不行。孩子被打了两三分钟之后,老师只好把孩子拉到教室。
小武告诉中国青年报记者,只要她在家写作业,不会写一个字或者拼音拼写错,她母亲就会打她,一般是打屁股。由于小武是寄宿学生,每次回家之后,班主任老师都会发现小武腿上多了一些伤痕。
可是,在老师们眼里,小武一直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平时她并不调皮,寄宿在学校的时候还会自己洗衣服。她的成绩也不错,第一次月考就得了双百,在一年级四个班中,能算是前十名。
妈妈上班之后,她还要面对来自叔叔的暴力威胁。
她说:“叔叔还拿老鳖(意思是乌龟,砀山话)咬我嘴。”她比划了一下乌龟有多大,她说乌龟咬她感觉非常疼。医生孙素荣回忆,小武见到她家后院也养的一只乌龟,孩子就说会咬人,但是谁也没有在意。小武把叔叔打她的原因,总是归结于自己学习不认真。
小武说,她从来没想过要把这个事情告诉妈妈。因为妈妈也打她,妈妈也不关心叔叔是否打她。
其他KTV陪唱者表示,刘瑶的性格大大咧咧,性格有些毛躁,有的时候比较容易被激怒,喜欢发火。但是,她与其他同事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在同事眼里,她比较疼爱自己的女儿,周末的时候还会把孩子带到店里,给孩子买一些吃的。孩子调皮的时候,也会吓唬两句。
在孩子治疗期间,当地的公安局联系上她的生父武浩。小武对中国青年报记者说,她不喜欢她妈妈和叔叔,喜欢和爸爸在一起,以后想跟着爸爸生活。
“我要什么爸爸都会给,爸爸不凶,妈妈和叔叔都很凶,我很喜欢爸爸带给我吃的糖醋排骨。”她一边玩一边笑着说,脸上有些羞涩。
与记者交谈期间,她看到窗外一辆车经过,她大喊一声:“爸爸的车,爸爸来了!”说着,她跑到屋外去了。
记者见到武浩,想就孩子未来的监护权向他了解情况。他假装不认识小武,不愿意面对媒体。之后,他通过别人表示拒绝接受采访。当地村民告诉记者,这段时间武浩天天来乡村诊所陪小武。虽然他会与村民攀谈,但是很少透露自己的个人情况。
武浩对乡镇工作人员多次表示,今后愿意抚养孩子。有知情人告诉记者,武浩也有难处,毕竟他现在有自己的家庭。
截至记者发稿前,当地媒体报道,武浩已经做通了妻子和家人的思想工作,他们愿意接纳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