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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1月24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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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面孔

Yeast:帮创二代探索和定义财富之外的价值

本报记者 陈璐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5年11月24日   10 版)

    贾浩

    高佩珊 (照片由本人提供)

    每当贾浩向别人介绍自己创业的项目是在做“中国青年精英价值平台”时,别人总会一句话概括,“嗨,创二代俱乐部呗”。

    的确,在这个成立近一年的App平台Yeast上,凝聚的用户包括中国知名的教育企业、地产企业、餐饮企业、IT企业、国际贸易企业、国际大牌老总的孩子们,但这不是为了让继承者们晒跑车、晒奢侈品的比拼场,平台上极为罕见地记录了他们投资、奋斗、做公益的点滴。

    1995年出生的贾浩和1994年出生的高佩珊联合创办此平台,正是希望通过第一批种子用户,通过线上的互助式社交搭配线下的情景社交,搭建有效的高端人脉社交圈。首批种子用户是海外留学生、创业者等90后,采取邀请制加入会员。

    想要以正能量“发酵”年轻人,贾浩和高佩珊的梦想听上去很大。贾浩说:“我们坚持做一件事情,并不是因为这样做有效果,而是我们坚信,这样做是对的。”

    继承者们其实有正能量

    每个人在20多岁时,也许都有关于未来的困惑:我该做什么?我该成为什么样的人?

    20岁的贾浩正在美国波士顿大学读书,波士顿被称为“美国雅典”,那里有超过100所大学。恰好赶上了自费出国的中国留学生暴增,他的同学、朋友中有不少人家境显赫。

    贾浩眼睁睁地看着身边开着名牌跑车的华人面孔越来越多,中国人喜欢去的KTV开了一家又一家,纸醉金迷的聚会、购物、旅行代替了学习生活。一个留学生在酒后聊天时说:“我希望得到大众的关注,除了买跑车奢侈品外还有其他捷径吗?”

    这似乎符合媒体上“创二代”的形象,虽然这些浮躁的生活并不是留学生群体的主流,但受人瞩目的个案总会把他们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导致公众以偏概全的成见。与此同时,中国第一代企业家的子女逐渐成人,他们的未来选择对中国经济产生着难以估量的影响。

    贾浩和在美国拉萨劳伦斯学院读书的高佩珊是在国内一个国学班上认识的,他们在一次见面时聊到了自己被一些另类的继承者做的事刺激了。一个外号“澳洲一少”的高富帅为福利院捐文具6年,每天都去公园喂流浪猫狗;一个被羡慕“会投胎”的小伙子开着价值300万元的迈凯伦送外卖挣钱,半夜利用中美时差操作项目;一个地区首富的孩子家道中落,开始自然地坐公交车、吃食堂、睡客厅,后来竟然凭借自己的努力开了一家互联网公司。

    在年轻人的语言里,这叫“违和感”。原来,不差钱的继承者们也在努力地探索和定义自己除了财富之外的价值。

    高佩珊发现,互联网放大了金钱的效应。她小时候没有互联网,学习成绩是家长口里对孩子的评判标准,现在年轻人时刻攥着的手机成了获得成就感的新渠道,他们知道,晒照片时,好车、名牌包上镜最能在社交网络上获得点击量。

    更可怕的是,贾浩发现互联网加速了更年轻的孩子们的模仿学习。贾浩听说自己高中的学弟一个月的生活费花掉10万元,这比他上学时的生活费足足多了50倍,学弟还羡慕在互联网上超高调炫富的国外明星。

    能不能有一个互联网平台汇集这些“另类”的继承者?在这里谈着投资、创业和那些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梦想。贾浩和高佩珊一拍即合,他们的设想,带着清晰的愿望和模糊的途径。

    合群很重要,关键合什么群

    钱并不是入驻Yeast的标准,“正能量的价值”才是,贾浩和高佩珊希望吸引的是会发光、有干货,代表着无限可能的年轻人。

    今年6月11日,Yeast上线。这完全是年轻人的玩法,社交是游戏化的,青年创业团队在这里都是“帮派”,迅速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优质的图文信息通过武林擂台赛脱颖而出;如果你想发现兴趣相投的“帮派”,可以去“琅琊榜”排名里寻找,让远的关系有近的链接。

    “你希望被人认为是有钱还是有内在价值?”高佩珊一直相信,每一个年轻人身上都有正面价值,他们需要合群,但是合什么样的“群”很重要。

    以当今国内著名的“富二代”王思聪为例,别人只关注他操心娱乐圈的是非,事实上他投资的公司有6家企业上市,还最早制定了电竞圈规则。高佩珊把这些写在Yeast的官微上,《王思聪是真那么“蠢”,还是我们太傻太天真》一经登出,阅读量一直往上蹿,超越了10万。

    正如Yeast的PPT改了18次一样,两人的想法也从天真走向成熟。他们发现,年轻人最需要的是肯定,他们既希望自己成为好伯乐,也希望自己成为“好马”。所以,Yeast平台延伸出了融资和资源对接功能。

    彼此看对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Yeast的功能决定了这是一个慢热的小众化平台。在首批种子用户里,凝聚的用户包括了一大批老总的孩子和很多有新鲜想法的年轻人,他们成立了另类的社群投资公司Zoom Fund,一方握有资源能深刻理解同龄人,一方是有好想法却找不到支持者的年轻人。

    虽然算不上有多成功,但迄今为止,Zoom Fund撮合成功了两个案例,这给公司带来了收入。

    第一个案例是一家从事医疗器械的公司在寻找最先进的生殖科室,Yeast平台上的豪车帮派美国FRR汽车俱乐部帮助他们嫁接了技术,Yeast以100万元占股10%,该项目的年盈利在3500万元。

    另一个是深圳一家公司签署了人气组合Bigbang在国内30场演唱会的授权,但因线下协调失误要转让长沙演唱会的授权,这在Yeast上发布后很快被其他会员接盘,并顺利解决了所有问题,这场演唱会预计明年3月举办。

    此外,Yeast还与90后女性公益组织蝴蝶汇合作,在北京街头举办公益时装秀,售卖公益贴纸,针对性地帮助脑瘫儿童,同时发展众筹旅行带脑瘫儿童看看更大的世界。

    如果你不优秀有好父母也没用

    决定休学创业时,两人没敢告诉家长,意气风发地准备回国。

    他们的家境都不错。高佩珊的母亲是深圳知名的传统企业家,高佩珊心里想着,自己妈妈都能给别人投资,肯定也能支持自己。再加上两人之前做代购、留学培训项目赚的钱,起步应该足够。

    “你是我人生的天使投资人,世界上只有你对我好不求回报。”高佩珊耐心地说服母亲,央求母亲给她投资。没想到,母亲对于她暂停学业大发雷霆,直接拒绝投资:“你考虑错了,生意人愿意投资肯定是评估后有收益。你这么大了,我阻止你不可能,在你做的东西能让人信服之前,我不会给你投资。”

    残酷的现实在不断的给两人泼冷水。在找投资时,他们拿着BP几乎见遍了业内所有的投资机构。有的投资人直白地表示没兴趣,有的人说你们的圈子很有价值,不如我们做高端旅游定制?做私人高订服饰?做高端会所的广告倒流获利?每一个看似可以短期谋财的建议都彻底违背了贾浩与高佩珊的初衷。即使有人以高额的投资额度加以利诱,都被二人婉言谢绝。

    项目启动后,注册公司、开发App、租房、招人,每一处都要花钱。为了省钱,贾浩选择的办公场地在一群厂房里,要穿越4栋楼才能找到这个孵化器。公司里唯一的装饰品是打折时买的3米高的大黄蜂机器人。他说这笔钱花得值,有人来拍孵化器宣传片都愿意来这里取景,增加曝光率,无形中给公司做宣传。

    由于没有互联网圈内的人脉,俩人用了一些傻乎乎的办法。招技术人才时,他们站在互联网公司门口等人,看见酷似技术员的人就拉过去聊,介绍项目。没想到,这样还真招到了人。

    渐渐地,他们的父母从默许变为鼓励。有时候,高佩珊的母亲甚至羡慕女儿的勇敢:“我们这一代人创业大多数是为了养家糊口,做的行业也不是自己喜欢的,我只希望孩子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两个人的父母唯一的底线是不给孩子金钱支持。高佩珊的母亲很坦诚地说,她既因为不想,也因为不敢,“我自己做的是传统企业,他们做的互联网我都听不懂,怎么给他们建议?再说,家长能给孩子多久的保护呢?不如放他们去闯一闯”。

    21岁的他们需要的不是答案,只是过程。高佩珊说:“没有打落牙齿和血吞,含着眼泪吃面包的经历,是很难感受生活的味道的。”

本报记者 陈璐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5年11月24日 10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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