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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愿意与俄方对话，但不会为击落俄罗斯战机而道歉。”当地时间11月30日，土耳其总理达武特奥卢在布鲁塞尔会见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后如此表态。在俄罗斯的经济制裁和武力威慑之下，土耳其一方面不断向俄方释放愿意缓和紧张关系的信号，另一方面则寻求依靠北约支持，坚持“拒不认错”的立场。此间舆论认为，尽管国际社会齐声呼吁管控危机，但土耳其击落俄罗斯战机事件，给两国关系带来的“严重后果”仍将继续发酵。
土耳其忌惮俄罗斯制裁
11月24日，土耳其空军的两架F—16战机在土叙边境地区击落一架俄罗斯苏—24战斗轰炸机，造成一名飞行员死亡。事发后，俄土双方各执一词并相互指责，俄土关系急转直下，并引发国际社会极大关注。俄方虽然明确表态不会对土耳其发动战争，但同时猛烈打击亲土耳其的叙利亚土库曼族反政府武装，并且大力加强在叙利亚的军事部署。另一方面，俄罗斯立即筹划采取“软性”报复手段，对土耳其实施广泛而严厉的经济制裁。俄总统普京11月28日签署了针对土耳其的制裁令，制裁范围包括旅游、贸易、通航以及人员往来等广泛领域。分析普遍认为，鉴于俄土之间紧密的经贸关系，制裁将对土耳其经济造成重大损失。
在俄罗斯凌厉的制裁“组合拳”之下，土耳其官方的态度开始软化，并开始释放善意。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11月28日首次公开对俄罗斯军机被土方击落事件表示“遗憾”，并希望尽快与俄方“坐下来谈谈”。土耳其政府还将在事件中不幸遇难的俄军飞行员遗体移交给了俄罗斯。埃尔多安还多次提出，希望与俄总统普京在巴黎气候变化大会期间举行面对面会谈，但遭到俄方断然拒绝。
北约为土耳其撑腰
在上述背景下，土耳其总理达武特奥卢11月30日专门到访了北约总部，与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重点讨论土耳其击落俄罗斯战机事件。这是达武特奥卢就任土耳其总理以来首次访问北约总部。此前，应土耳其的要求，北约理事会在11月24日下午紧急召开了特别会议，听取土击落俄战机事件的情况通报，并研究应对方案。尽管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在会后表态支持土耳其捍卫领土主权，但据路透社等媒体援引参会官员的话称，很多欧洲盟国代表对土方的“鲁莽”举动表达了不满和担忧。此间舆论普遍认为，达武特奥卢此次造访北约总部，一是要详细说明情况，争取北约及其成员国的广泛理解和同情，二是要北约进一步明确立场，对土耳其的安全给予“再保证”。
似乎是为了回应外界对北约内部分歧的议论，在与达武特奥卢会晤后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斯托尔滕贝格刻意强调：“土耳其是至关重要的盟友，北约所有盟国均全力支持土耳其捍卫领土和领空的权利。北约对土耳其的安全承担责任。”斯托尔滕贝格还表示，欢迎土耳其与俄罗斯建立联系以缓解紧张局势的努力，并再次呼吁各方保持冷静，避免事态升级。他说，北约致力于同俄罗斯建立稳定、透明并具有可预见性的关系，并敦促俄罗斯在打击“伊斯兰国”极端组织这一全球公敌方面发挥建设性作用。他还透露，北约将在12月1日召开的外长会议上讨论建立风险防范机制，从而有效降低发生类似“意外事件”和事故的风险。
土总理对俄表示“三个愿意”
在与斯托尔滕贝格见面后，达武特奥卢首先对北约对土耳其的大力支持表示了感谢，并强调，土耳其击落俄罗斯战机的行为完全是出于“自卫”。他指责俄罗斯军机侵犯了土耳其领空，并且轰炸叙利亚北部的非“伊斯兰国”目标地区，导致大批新的难民逃往土耳其。达武特奥卢同时指出，土叙边境不仅是土耳其的边界，也是北约的边界，因此，任何侵犯土叙边境的行为，不仅是对土耳其的侵犯，也是对北约的侵犯。
值得注意的是，达武特奥卢在坚称土耳其“不会为捍卫领土的行为道歉”的同时，强调“我们不会升级紧张局势，不会做任何伤害俄罗斯人民的事情”。针对俄罗斯实施的经济制裁措施，达武特奥卢表示，俄罗斯人民与土耳其人民相互友好，土耳其就像是俄罗斯游客的第二故乡。他呼吁俄罗斯当局三思而行，避免两败俱伤。
达武特奥卢还首次向俄罗斯提出了“三个愿意”，即：愿意进行对话，愿意分享关于整个事件的所有信息，愿意就两国关系的未来展开讨论。可以看出，在俄罗斯祭出经济制裁加军事威慑的“组合拳”后，土耳其的态度正逐步软化，只要“不道歉”，其他事情都好商量。
俄方则看上去“火气未消”。普京不仅拒绝了埃尔多安的见面要求，而且还威胁将视情况对土耳其追加新的制裁措施。不过，普京同时又将俄方所说的“严重后果”控制在俄土经贸关系和人员交往范围内，还释放出联合包括土耳其在内的各方组建新的“反恐联盟”的意愿。
11月30日，俄罗斯总统普京与美国总统奥巴马在巴黎出席气候变化大会期间举行了双边会晤。白宫消息透露，奥巴马与普京重点讨论了俄罗斯军机被土耳其击落事件、反恐合作以及政治解决叙利亚问题等议题。有评论认为，俄罗斯可能正借战机被击落事件在叙利亚乃至中东地区下一盘大棋局。无论是从地缘战略的角度还是从国内政治考量的角度看，已经跌入冰点的俄土关系难以在短期内回暖。
本报布鲁塞尔12月1日电
本报驻欧盟记者 鞠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