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俄罗斯向何处去

    编者按

    2015年已进入尾声，俄罗斯仍在苦熬着经济上的“寒冬”。即便如此，俄罗斯依然在这一年的国际舞台上抢了美国的风头，成为2015年“国际反恐年”的“头牌”明星。俄罗斯2015年内政外交的演进历程如何？普京总统的宏图大略在新的一年将如何施展？本版特请俄罗斯问题专家、本报资深记者关健斌予以解读。希望能得到读者的“点赞”。

    2015年，普京带领俄罗斯“用军事补经济、用外交补内政”，以高达89.9%的民意支持率收官。2016年，俄罗斯会向何处去？预测俄罗斯内政外交是件危险的事情，但观察俄罗斯2016年的“变与不变”，我们至少有以下几个角度。

    国内能稳得住吗？俄罗斯在2016年保持政局稳定，似乎不成问题，尽管2016年是俄选举年。借2015年在俄地方选举中大胜之势，统俄党在2016年选举中获胜应无悬念。但对普京而言，2016年9月的杜马选举结果，将直接影响他决定“2018年去留”问题的自由度。所以，确保统俄党的“完胜”至关重要。目前的不利因素是，在普京个人保持高支持率的同时，俄民众对政府工作的不满意度也在上升。此外，民众对普京身边高官和家人的腐败事件十分关注，对一些显而易见的腐败分子“闻而不查、查而不办、办而不判、判而又放”的做法，民众十分反感。体制内反对派的支持率在悄然爬升。同时，俄客机在埃及坠毁事件还未水落石出，俄在中东高调反恐可能会“引恐烧身”，俄民众担心“随时随地可能发生恐袭”，都是俄国内的不稳定因素。

    经济挺得住吗？如果说俄国内稳不稳得住要看普京，那么，俄经济能不能挺得住，就要看油价了。油价对俄经济的作用至关重要，油价起伏会立竿见影地影响俄经济兴衰。油价在2015年“跌跌不休”，1~10月，俄石油出口量为2.01亿吨，同比增长7.6%，但石油出口收入却仅为767亿美元，同比下降43%。俄产乌拉尔牌原油出口价今年几乎被腰斩，这让“手动挡”式的俄经济的安全气囊更加亏气。截至2015年10月1日，俄储备基金还剩705亿美元、国家福利基金还剩736亿美元。如按油价50美元/桶计算，那么到2016年年底，俄罗斯将耗尽这两项基金。残酷的现实，让俄罗斯已不再相信油价会有奇迹发生。在年底的国情咨文中，普京虽然“老生常谈”地谈到要改变俄经济结构，但他并没有说如何改变。

    在中东站得住吗？普京在国情咨文中表示：“在反恐战争中，俄罗斯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责任感以及领袖特质。”可是，俄一头冲进中东乱局，插手易、接手难；打击“伊斯兰国”（IS），出手容易、收手难。在俄出兵打恐之后，俄民众经历了不解、不安甚至有些不满的心路历程。俄民众认为，收回克里米亚、帮助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是为了帮助斯拉夫兄弟，但出兵叙利亚，却让俄民众想起了“阿富汗之痛”，认为这已经成了“危险的游戏”。正因如此，普京在空袭第一天就宣布俄不会向叙派地面部队，并且在国情咨文中花大段时间解释此举的重要意义。按普京所说，从叙利亚撤军只需要两天时间，但作出撤军决定需要多长时间呢？约旦分析人士卡姆哈维认为，“普京没有制定退出策略，俄罗斯人要留在叙利亚”。但俄能在中东站稳脚跟吗？没有地面部队的强势进攻，光靠突袭是无法在肉体上完全消灭IS恐怖分子的。那么，俄会把打恐打成“持久战”吗？

    对美国和西方绷得住吗？尽管俄与美国和西方还未走出危机，但修复合作终究不可难免。无论从经济上、政治上，还是心理上，俄都不打算离开欧洲大陆。叶卡捷琳娜二世曾强调，“俄罗斯是一个欧洲强国”，近250年过去了，世界发生了沧海桑田的变化，但这一点现在和将来都是真理。无奈的是，俄手中可以用来修复与西方关系的工具并不多。在油价在低价位徘徊的情况下，俄对欧洲惯用的油气武器已不再锋利。在今年11月的APEC峰会期间，奥巴马 “出人意料”地称，俄在维也纳和谈中“为政治解决叙利亚问题发挥了建设性作用”，这似乎为俄美在叙利亚问题上的合作带来了一丝希望。但是，单靠叙利亚问题这一个“抓手”，俄很难自如地解开与美西方之间的僵局。

    对“小伙伴”拢得住吗？独联体国家特别是中亚地区，当前正经受着乌克兰、阿富汗、IS和俄经济下滑4个“外溢效应”的叠加作用。中亚国家仍处在政治转制、经济转轨、社会转型的“三转”时期，这些国家国内政治、经济、社会稳定和国土安全，都面临着严峻的考验。这也是这些国家与俄罗斯保持联系的一个重要原因。俄罗斯能否靠集安条约组织和欧亚经济联盟这“一硬一软”两手，把“小伙伴”团结在自己周围，仍需更多的智慧和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