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版
缩小
全文复制
上一篇
在刚刚落幕的“3D圈圈杯”第8届全国3D大赛颁奖典礼现场，电视剧《花千骨》的特效制作者甫一登台，便引得观众一片惊呼，不仅因为他在现场展示的《花千骨》特效华丽酷炫，还因为这个大男生有着“白子画”般的青春帅气。
他叫寇聪，5年前是全国3D大赛数字表现方向一等奖获得者，如今他已是一家影视特效公司的老板。从一名大学生，到北漂打工，再到成立公司创业打拼，生命的精彩，命运的多变，在他看来就像影视特效一样充满了未知的想象。
从西部小城到闯荡北京
“为什么外国人把中国元素做得这么好，国内却做得不尽如人意？”
5年前，还在四川宜宾学院念书的寇聪被美国动画电影《功夫熊猫》深深震撼，萌发了做中国风原创动画的梦想。
参加2010年全国3D大赛时，寇聪带来了一个唯美的中国风作品《有间客栈》。为了做出理想中的样子，他把《功夫熊猫》看了好多遍。凭借这件用心之作，他斩获了当年全国3D大赛数字表现方向一等奖。
这次参赛，对于这个生活在西部小城的男生有着特别的意义。在学校时，他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的技术达人，可出来之后，他发现国内同龄人中高手真不少，比自己好的创意也特别多。
和寇聪一起参赛的团队成员陈文秀还记得，比赛结束后，一个评委突然在路上把他们拦住，告诉他们瀑布的流水用什么技术制作会更好。陈文秀觉得走出来参赛，不仅能获得技术上的交流，更重要的是可以帮助他们把思维打开，去思考将来想做什么，成为什么样的人。
寇聪决定毕业后去北京发展，因为那里有全国最顶尖的特效制作公司和技术大牛。接触了一些动漫公司后，他才发现，有的公司提供的月收入在北京连房子都租不起。从影视后期制作行业入手，成为他现实的选择。
2011年冬天，北京一家知名的电视剧制作公司招聘实习生。很多人都去应聘，可一听实习时底薪只有800元，转正也才1000元，大家掉头就走，只有寇聪抱着“先把东西学会”的心态留了下来。
寇聪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给电视剧《搜神记》擦威亚和做光效。这在影视行业属于最简单的后期，可对于刚从学校走出来的寇聪，却完全摸不着头脑。学校学的教材基本都是几年前的版本，他就自己上网找各种教程，别人用20分钟就能做完的特效，他一开始要花一两天时间完成。
一有时间，寇聪就去楼下向公司的老员工请教技术制作的要领。慢慢地，他学会越来越多的新技术，和公司的老员工也混得越来越熟。那段时间在他的印象中过得特别快，因为业务繁忙，每天离开公司都是凌晨2点以后。
当时，寇聪花600元在一个筒子楼租了住处，没有窗户，跟完全陌生的人住上下铺，来北京的头几个星期，独在异乡漂泊的他整晚睡不着。可就是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他从没想过放弃。
3个月后，《搜神记》制作完成，他的付出也被公司总监看在眼里。公司年会时，总监给他发了5000元项目提成。“本来应聘时说实习期没提成的，结果还给了这么多，我当时以为总监喝醉了。”他笑着说。
坚持完美的“处女座”强迫症
当时这家公司因为工种没有细分，抠像、合成、特效、动画等各种效果的处理都得学，需要掌握很多软件，几年的工作积累为寇聪从事影视后期创业打下良好的基础。
2014年10月，机遇再次向他袭来，电视剧《花千骨》的制片方找到他做后期特效。因为《花千骨》是周播剧，每周要交4集，起早贪黑成了家常便饭。
《花千骨》是一部投资很大的制作，后期也分给了好几家公司一起做。为了赶工，有的制作公司潦草应对，可寇聪的团队却不放过每一个微小的细节，每次做完特效后他都会反复“挑刺”，在电脑上一帧一帧地检查，他将这归结为自己“处女座”的强迫症。
结局的一场戏，全部用蓝布拍摄，都得靠后期特效来营造各种奇幻场景，寇聪团队加班加点反复修改，“不能因为导演没发现，就可以放过瑕疵，因为总有要求完美的观众，不能砸自己招牌”。
刚开始，制片方只给了寇聪团队不多的制作量，但因为中途别家公司的成品质量不是很满意，制片方又把更多的后期制作交给他们，最后寇聪团队从这部电视剧获得的报酬也大幅提高。
在寇聪看来，年轻时赚钱并不是最重要的，怎么样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才值得追求。每次在家看电视，别人在欣赏剧情时，他却在留意人家抠像有没有抠干净。每次看到好莱坞大制作，别人在欣赏特效多么炫目，他却在思考那些场景是用什么技术手段实现的，那些不理想的特效问题到底出在哪儿？是拍摄问题还是后期只能做到这样了，到底还有多少进步的空间？
去年岁末，寇聪和他的团队成员一起出来创业。一群年轻人一边做活儿，一边准备公司的注册手续。今年6月，寇聪和几个朋友合伙组建的北京匠心智作影视文化有限公司正式成立。
告别“廉价特效”有多难
现如今，电视剧制作大量使用后期特效，不少观众也纷纷抱怨“廉价特效”越来越多。深入这一行业后，寇聪才发现背后的原因并不简单。
“其实‘廉价特效’并不能完全怪后期制作团队。”寇聪说，很多导演在前期拍摄时，并不懂后期制作的相关要求，比如怎样在摄影棚搭蓝绿背景才便于后期抠像。有的制片方拍摄时，蓝布上有很多褶皱或者布光不好，也会对后期制作产生很大的影响。
“像国外拍电影，导演一般都会先跟各个团队先沟通，沟通完之后，这个特技需要怎么做，然后才去拍。但国内很多导演都认为，拍完一股脑儿把特技交给后期去解决就行了。”寇聪说，国内一线特效做得好的电影，都是导演比较懂行的，像徐克导演的魔幻武侠电影，特效在业内外都有良好的口碑。
另一个造成“廉价特效”的重要原因是，国内现在的影视制作都在赶时间，有时制片方今天把素材交过来，明天就要成品，这种情况下做出来的东西可想而知。
国内影视制作行业正呈现井喷式发展，低端的后期制作公司越来越多。如何突破技术的局限性，向高端的特效转型，是寇聪下一步正在探索的路。
本报记者 谢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