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学生的分量更重

    学生为校长颁奖——这在中国高等教育史上，可能是第一次。

    一周前，中国高等教育学会与本报联手举办的“学生喜爱的大学校长”推选活动圆满落幕。很少见到这样激动人心的颁奖仪式和论坛活动，长达四个半小时高潮不断，台上台下情感共振，笑声掌声与眼泪齐飞。有的校长当天因事未能亲临现场，过后，又在学校原样补办了颁奖仪式。

    对于校长来说，没有什么奖励，比学生的喜爱分量更重。

    实事求是地说，本报参与主办这项活动，起初很大程度上是出于一分忧心：作为与校园、青年学生联系广泛的媒体，我们看到，随着大学招生规模越来越大，校区越建越多，每个学生所能分得的关注在减少；我们看到，各种各样流行的大学排名，几乎都没有把来自学生的评价作为重要的考量指标；我们看到，去行政化步履维艰，校长们如同在一个接一个会场间奔波的“华威先生”，一年难得有几次专心面对学生时候……

    国外评价一所大学办得好坏，有一个重要的指标：“校友捐款率”。这个指标很科学——有多大比例的学生毕业后给母校捐款，数额不论，表明了学生对其在校期间受教育的满意程度。这实际上就是一种来自学生的评奖。国内一些引进模仿的大学排行榜，却把这个指标替换成了“校友捐款额”。受这样的指标引导，有些学校首先关注的就是实质上属于继续教育阶段的EMBA富豪学员，在招生和日常管理中则会给“富二代”以优待。这违背了“教育是促进社会公平的伟大工具”的本质。

    大学，固然是“有大师之谓也”，但首先更是“有学生之谓也”。有的学校，在引进大牌学者方面绝对舍得花钱，因为有了一个学术带头人，哪怕是一个已经过了学术创造黄金期的挂名院士，也会有项目、有课题、有基地、有经费、有奖励，就会极大地提升学校排名。而为学生宿舍添建暖气和澡堂，钱花出去却难得听到多大响声。

    一位在学生中声誉卓著的老校长，因为刚调到另一所大学工作，此次未能参选。曾听他私下夸奖其备受争议的前任：不论怎么说，他对学生好！虽然学校的办学经费在全国同类学校中几乎是最低的，但给学生的奖助学金标准却是最高的。一位获奖校长私下说，他因为给宿舍远离校区的学生买了校车，而受到抱怨:“这笔钱为什么不给教职工发奖金？”

    获奖校长中，有几位是演讲明星。但他们都说，现在校长们太注重开学和毕业典礼上的“10分钟演讲秀”了，应该把更多的精力用在日常对学生的关爱之中。

    这也是我们主办方的心愿——校长要把学生放在心中，把学生作为中心。尽管推选活动的科学性还有待提升，高教学会和媒体也都不是行政机构，但我们在努力提示一个方向。

    如今，大学是一代人中近半数走向社会前的最后一站。校长身后的国家、政府、体制，能否赢得青年的心，相当程度上看他们在校期间校长的施为。

    校长有校长的难处，“人艰不拆”。但学生对校长的评价，确实应该占更大的权重。你就算今天不在乎学生的选择，未来起决定作用的也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