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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是美国加州圣何塞市的雨季。傍晚，没有一丝风，细雨静悄悄地落下。为数不多的车辆匆匆而过。凯瑞小心翼翼地驾着那辆旧车，缓缓驶向郊外的家。刚才，父亲打来电话叮嘱：“雨天路滑，开车一定要慢些。”真是个爱唠叨的老头儿！凯瑞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父亲是出生于埃及的移民，也是一位一丝不苟的工程师，对女儿要求十分严格。不过，这并没有损害父女间的感情。严格的好处之一是，凯瑞17岁就考取了驾照。不过，父亲仍然不允许她独自驾车。“尽管法律允许你开车，但除非你学会了换轮胎，否则就不能独自驾驶。”凯瑞拗不过，只好乖乖地抄起工具，跟父亲学习简单的维修技术。过了父亲这一关，当凯瑞开车在郊外奔驰时，成功的喜悦像雨后彩虹般绚丽。
凯瑞慢慢地开着车，心思已飞回了家里——今天是她的18岁生日。
推开篱笆小门，踩着那条熟悉的小径，凯瑞深深地吸了口气，花香随细雨淡淡飘来，沁入心脾。她加快脚步，像一只蝴蝶，飞进温暖的家。
父亲一改往日的严肃，微笑着取出一个大大的盒子。盒子用彩带包裹着，还有漂亮的蝴蝶结。“打开吧，这是爸爸给你的礼物。我相信你会喜欢的。”父亲慈祥地注视着她，好像完成了一项神圣的使命。
盒子被轻轻打开。凯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里面竟然是扳手、钳子、锯子……原来是一箱旧工具！“这到底算什么？生日礼物吗？看上去更像修理工的东西！”凯瑞叫了出来，心里是淡淡的失落。
“凯瑞，看着我。”父亲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的确是旧工具。30年前，我刚18岁，一个人从埃及来美国时，你爷爷送了这箱工具给我。那是我第一次离开家乡。在完全陌生的国土上，蹩脚的英语、文化的隔阂，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被遗弃在无人的荒漠。痛苦时，我就看看这箱工具，想想父亲对我的期望。我下定决心要干出个样子来。后来，我的勤奋感动了你妈妈，她嫁给了我，这才有了咱们的家。我希望从现在起，你要像大人一样面对生活。记住，人总要靠自己。”
在圣何塞州立大学的英语教室里，面对我们这些中国学生，口语老师凯瑞讲述着她的18岁生日经历，父亲的声音仿佛仍回响在她的耳边。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的确是一份让人难忘的生日礼物。
（作者简介：杨建勇，山东省青岛市干部，2011年曾作为访问学者去美国加州圣何塞州立大学培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