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小
全文复制
上一篇
1月31日深夜11点多，孙仁喜的“卧室”还没回来。他打着手电穿过一节又一节漆黑的列车车厢，列车尽头处是敞开的，寒风让他缩紧了脖子。
孙仁喜是成都铁路局贵阳客运段的职工，作为北京到贵阳Z78次列车的列车长，火车到达终点贵阳站后，他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列车将开回四五公里外的车库，检修、加水、过夜，第二天早上再回到车站，迎接贵阳到北京方向的旅客。
寒冷的夜晚，整个列车依然会按要求断电，没有空调和暖气，茶炉也没法烧水。19节车厢中只有餐车靠着蓄电池亮着灯。
接近2月1日零点，作为“卧室”的宿营车抵达车库，车厢里的温度和室外差别不大，一张口就能看见哈气，所有人的棉大衣都裹得紧紧的。孙仁喜和五位同事就要在这样的环境中值班守车。
“一年四季都这样，春运更要坚守岗位，习惯了。”孙仁喜说。
按照要求，火车入库后，列车长孙仁喜要每两小时巡视一趟全车，即便晚上睡觉后也是一样。一节车厢25米，走完19节车厢再回来，将近一公里。
孙仁喜说：“走完一趟列车，人也就精神了。”他要紧盯着有没有火灾隐患、有没有闲杂人员上车，特别是进京的火车，对反恐的要求更高。Z78次列车已经连获十几年“红旗列车”的称号，作为负责人，孙仁喜不敢让这个荣誉在自己手上弄丢。
黑暗的5号车厢里，列车员蒋苇和她18岁的搭档万轩良坐着小声聊天。旁边的铺位上，五六个保洁阿姨脖子上挂着小手电，静静地闭目养神。
伴着火车特有的“咣当”一声，车身震动了一下。原本安静的5号车厢突然有了一阵小小的沸腾，保洁阿姨们迅速站起身，抱着干净的床单被罩冲到新来的4号车厢，麻利地更换床单被套。
零点刚过，孙仁喜和同事们看起来还都很精神。贵阳客运段北京一队总支书记刘敏介绍说，这趟列车41名工作人员平均年龄是23岁，绝大多数是90后。40岁的列车长孙仁喜已经算是老前辈了，他的工龄甚至比有些实习生的年纪还要大。
车窗外，小树在寒风中摇摆，树上挂的一个个红色灯笼带来一丝年味儿。18岁的实习生、西安正华学院学生胡明早在两个多月前就告诉父母自己不回家过年了，春运期间增开的列车多，几乎到处需要人手。
春运就是停不下来的节奏。在此之前，胡明已经连跑了21天车，北京、烟台、上海……哪一趟车缺人，他就去哪里增援。
说到过年，孙仁喜觉得有些对不住8岁的儿子。前几天他接到通知，要增开贵阳到成都的列车，他得大年三十才能回到老家。而他的妻子，另一班列车的餐车主任，要大年初一才能回家。
通电话时，孙仁喜听到儿子说：“你又骗我。”说到这儿，孙仁喜用力眨了眨眼，默然走开了。好在，孙仁喜除夕夜就能到家，这将是他陪儿子过的第3个春节。
接近凌晨1点，车窗外飘起了雪花。孙仁喜提醒同事，买些气球装饰一下餐车，这样旅客能在车里感受到更浓的年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