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故事主角的时候,墨西哥女孩儿简·冈萨雷斯已经9岁了。她的传奇包括每天去农贸市场买齐做卷饼用的西红柿、青椒、奶酪、薄饼,到妈妈的小吃店里帮忙给吉拿棒抹上巧克力酱,和准备登月。
这不是小女孩儿飘在空中的粉色童话,谷歌公司已经帮她把愿望输入搜索框,并展示了所有的可能性。
最近,这个搜索引擎公司请来了《星球大战》的导演艾布拉姆斯担任制片人拍摄了一部纪录片,故事的主角,是参加了谷歌登月X大奖赛的选手,冈萨雷斯是其中之一。
这个由谷歌公司和X大奖基金共同举办的国际竞赛提供3000万美元奖金,鼓励世界各地的私人公司把机器人送上月球。冈萨雷斯参加的是少年组比赛——“模仿真正的登月大赛,并激发学生们在理工方面的兴趣。”
除了她,出现在这个科幻导演镜头里的,还有硅谷的技术精英、德国的黑客、渴望在月球开辟殖民地的日本教授。
纪录片的名字,叫做《登月》。
“如果你要在纪录片里找火热的发射场面、遥远的银河星辰、炫目的最新科技,这部纪录片可能让你失望。”有人如此介绍这部九集的纪录片。“它展现了全球各地参赛者面临的挑战、做出的牺牲、奇闻轶事,以及他们为什么要奔向月球,开始一段长达384,401公里的旅途。”
一位游戏开发者、一位电子学专家、一位牙科器械制造商,组成了德国的“业余科学家”团队,他们“白天在各种各样的工厂里上班,到了晚上聚在一起开始造机器人并把它送上月球”。而加拿大“B计划”团队的主力则是一位早年移民温哥华的乌克兰人艾利克斯。为了准备登月,他押上了自己全部的退休金。
“许多人并不知道,人们现在已经可以随意访问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网页,并下载所有的科学数据,”德国团队的队长罗伯特·博梅说,“这些数据没有被藏匿起来,否则也就不会有我们这些业余的科学家了。”
即使如此,这次旅途也并不容易。谷歌公司要求,所有参赛队伍要在2017年之前制造并发射一辆月球车,在安全着陆月球表面后,车辆还要在月球表面行驶500米,同时拍摄清晰的影像资料传回地球。目前只有来自中美俄的三台月球车依托国家力量成功完成这一任务。
相比之下,艾利克斯只有他的儿子作为帮手,他们甚至找不到一个重力更小的地方来实验在书房里捣鼓出来的模型,只好自己造一个四轴飞行器把月球车吊起,模拟失重的环境。在河边一处公园实验的时候,飞行器摇摇晃晃,薄薄的塑料架子上,还暴露着红蓝色电线。
“刚开始,真的以为他只是在应对自己的中年危机。”儿子面对镜头说。“我们大家都这么想。”
可对于全球各地的竞赛者,登月是一件甚至比那3000万奖金更重要的事情。
在一个小镇长大的印度女孩儿狄普曼·甘地喜欢数学,但是从来没有机会证明自己。读硕士的时候,“几乎是班里唯一一个坐在第一排还认真记笔记的女性”,身边所有人都告诉她,“你是个女孩儿,什么都不用干坐在家里就行了”,却没有人愿意听她讲心目中的英雄,卡尔帕娜·乔拉,首位进入太空的印度女性。而以个人名义参与竞赛的以色列人亚里夫如果成功,将是这个被战火环绕的国家第一次把机器人送向太空。
志向更宏大的是日本东北大学的吉田和哉,这位经历过大海啸的教授每天着了魔似地想,有朝一日能在月球表面上发现活火山,“这里将成为人类将来完美的栖身之所”。
因此,在完成要求的探险后,吉田和哉的月球车将被送进洞穴,代替人类,开疆拓土。
“我们是探索太空的新一代,”谷歌登月竞赛的负责人解释,“无意褒贬,但是老的一代太空人总是依赖国家进行探索,我们新一代太空人要依赖自己,做出各种各样的创新。”
为了在月球表面行驶500米的距离,有的团队把月球车设计成圆滚滚的球形,有的轮子则像砖头一样,咯噔咯噔地向前滚。还有的团队干脆放弃步行,安装了喷气弹跳装置——从落地开始,一下子立定跳远500米。
美国“月球速递”公司的月球车,还要在行驶的过程中搜集月球尘埃,并想办法送回地球。这个公司相信,这里面有丰富的氦-3,那是核聚变的绝佳燃料,微量氦-3提供的能源,“足够地球几代人使用”。
参加少年组竞赛的冈萨雷斯,做的事情同样不简单。“我的编程非常复杂,试验了二十多遍才成功,”坐在一个光秃秃的圆桌前,这个女孩儿对着镜头说,“我不骗你。”
最后,在刚刚结束不久的比赛中,冈萨雷斯和她的几个小伙伴,打败了其余200多支队伍,拿到了最终大奖。她们把这个机器人命名为“IXCHE”。在当地的玛雅文化里,这个词代表“月亮女神”。
“总有一天,我要再造一台新的月球车,真地把它送上月球。”冈萨雷斯说。
本报记者 陈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