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是西方愚人节。看着每天朋友圈中的谣言,总有一种天天都过节的感觉。
麦克卢汉说过:“媒介即讯息。”传播形式影响着传播内容。相对于同为社交媒体的微博,微信朋友圈本身是“熟人社会”,即只有彼此双方是“好友”才能彼此交流,由此形成了一个准入门槛。这种背景下,微信朋友圈的谣言,往往留存时间长、且传播效果更广。
至于原因,我们还原场景分析:首先,由于朋友圈较为私密,好友群多为现实朋友,彼此间差异性较小,在非常识性的谣言面前,彼此的辨识能力难有显著差别。因此,朋友较难发现谣言;其次,由于现实中彼此熟识,加上朋友圈留言,同为好友的第三人可见,所以碍于尴尬,有些“识谣者”选择了视而不见。同时,由于熟人转发,往往隐含为“内容真实性”背书,由此传播链条便接力下去。由于缺少指出“皇帝没穿衣服”的小男孩,错误的信息有时很难自我更正,逐渐形成一种“沉默的螺旋”。
从信息传播的角度来说,朋友圈谣言往往有着典型的“群氓”效应。以笔者的观察来看,“爆款”的谣言制造者,都深谙“消费心理学”——绝密、再不看就被删除了、阅读破10万、是中国人就转、很实用、快放入收藏夹,通过些具有煽动性和诱惑性的标题和内容,凭空制造稀缺感,从而诱导读者阅读、转发。与此同时,谣言下方的阅读数、点赞数,促使传播者觉得“这么多人都信了,一定是真的”,产生从众心理。此外,部分内容涉及“儿童健康、食品卫生”等相关内容,阅读者容易产生“宁可信其有”的心理,还有类似于“本周某地交警即将严查某种违法行为”的所谓实用信息,阅读者也会为了规避风险而相信并转发。还有类似于“孩童走失、高考学生证丢失速联系、某地截获贩狗卡车现需电联捐款”等,极易引起受众共鸣,进而在朋友圈里迅速转发。
从信源的角度来说,人们转发的往往是自己相信的内容。看到同样一则信息,不同的人从中提取的“关键要素”也往往各不相同。再者,由于较为单一的阅读习惯,人们会建立一套刻板的常识,当遇到类似的情况时,以此加以判断真假。这本身是人类进化过程中,大脑“偷懒”建立了便捷通道,但也因此留下了隐患。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谣言的观点和内容,本身就印证了传播者内心的部分想法。同时,伴随着谣言阅读数量的增加,往往又会使得传播者对此深信不疑,彼此往复循环。
其实,微信朋友圈谣言的盛行,背后也有时代因素。
第一,由于互联网技术不断提高,信息的价值前所未有地得以凸显,人们对获取信息的迫切性越来越高,有些时候甚至被信息所胁迫。看似纷繁的信息,占用了阅读者大量的个人时间,这制造了一种虚假的满足感。
第二,能够上网的智能手机,普及仅有几年,一些中老年人对于这个“魔盒”,缺乏全面的认识:在他们看来,媒体公信力毋庸置疑,手机上的信息也是如此,罕有批判性思维。
第三,新闻的阅读场景,从传统媒体迁移到了移动端上。但在过去一段时间里,优质内容较少,无法满足受众的阅读需求,因此给予低质量的信息以及谣言以可乘之机。
由于朋友圈较为封闭,所以缺乏自洁能力,一方面是传播者难以自知,另一方面圈中朋友也容易被“误导”,彼此之间的转发,又容易形成亚群体,逐渐固化成一个价值观相近的圈子。在这其中,一些较为耸人听闻的不实内容,更容易短时间内激发社会矛盾,加重社会隔阂。
前些日子,沪宁高速疑因天气原因发生重大连环相撞事故,点开朋友圈就有人发来“现场报道”,称当场死伤逾十人。等笔者电联上海好友后,再点开朋友圈,已经见到官方媒体跟进,并辟谣说所传不实。由此可见,权威信息的即时披露,在一定程度上能阻碍朋友圈的“谣言”。
李皙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