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我作为访问学者被公派赴美国印第安纳大学学习和工作。去之前本来租好了房子,但就在赴美的前两天,租的公寓因故泡汤。我一下有些惶恐:下飞机后第一夜住哪儿?
在美国的头几天,导师帮我安排了临时住处。此后,我一头扎进了找房子这件事上,到处发帖。在收到的回复中,有一位署名“乔东华”的人,我们约定在学校图书馆亚洲文学阅览室见面,再去看房。到了阅览室,我收到乔东华发的Email:“我到了,我穿着蓝色Polo夹克,deng xin rong的裤子(用汉语拼音写的‘灯芯绒’),在东侧书架第八排附近。”当我走过第八排时,突然身后有人叫我,一转身,我愣住了:眼前是一名比我高一头金发碧眼的美国男生!“你是乔东华?”“是我,很吃惊吧?”他操着流利的汉语,笑盈盈地看着我。“我以为乔东华是女生。”“我以为宋辉是男生。”
原来,上高二时,乔东华曾经在新疆交流学习过一年。那一年,他结交了许多中国朋友,汉语学得不错,还能用维语交流。他也对中国文化产生了浓厚兴趣,并爱上了中国,以致于在结束交流学习之后,他还每年都想方设法再回新疆看看。因为对中国的喜爱,加上担心生疏了汉语,他一直希望找一名中国人做室友。也正是由于对中国的了解,他才通过姓名就自信地认定我是男生。
阴差阳错,室友显然是做不成了,倒是交了个朋友。初来乍到的我得到乔东华很多帮助。因为他对中美两国都很了解,他善意的提醒和建议,让我比较顺利地在新环境“软着陆”,避免了许多因为文化差异带来的不便和误解。
记得当时正值美国大选,有一天,一位很有名气的民主党议员来学校演讲。乔东华向我介绍,这名议员本来很有竞争力,但因为曝出了婚外恋丑闻,他刚刚宣布退出竞选,转而支持本党其他候选人。看着我惊异的表情,乔东华说:“你是不是觉得在美国婚外恋很普遍,这事儿不会影响政治前途?其实,大多数美国人对家庭还是很有责任感的。这样的丑闻,足以影响一个人的政治前途。”
没去美国前,对美国只有零零星星、对错掺杂的印象。在美国交流的这段时间,让我对美国社会和人民有了更直接、更客观、更全面的认识。收获之中,也有乔东华的功劳。
(作者简介:宋辉,石家庄市教育科学研究所副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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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