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卫星导航系统,是我国正在实施的自主发展、独立运行的全球卫星导航系统。
22岁大学毕业,她即参与北斗系统研发,她见证了北斗问世。
今年44岁的交通运输部导航中心高级工程师王淑芳,22年来的工作,与北斗事业如影随形。
她的北斗“星”路历程,一路走来情怀不变。
“交通科研要实实在在解决问题”
记者见到王淑芳时,她刚从山西某地调研北斗应用回到北京。一年中有大半年漂在全国各地,在北斗系统的行业应用中发现问题并提出解决方案,这就是王淑芳的日常工作状态。
2007年,王淑芳从部队转业到交通信息中心,从对北斗的创新型科研转换成实用性科研,身份角色变了,不变的是一直追随北斗事业发展。
目前,北斗导航在行业的应用已经发展到400多万台。王淑芳说,4年前,北斗的行业应用还不足8万台。行业应用400多万台是什么概念?目前全国应用北斗系统的生产、服务企业有上千家。
通过北斗车载终端的应用,重特大道路运输行车事故得到有效控制。装载了北斗系统的重点营运车辆联网联控系统,可以有效加强道路安全监管。2015年,较大等级以上道路运输行车事故起数和死亡人数同比2011年分别下降31.5%和37.1%,其中重特大道路运输行车事故起数和死亡人数同比分别下降46.7%和48.9%,创历史最好水平。
“和以前北斗的研发相比,现在的工作更贴近民生。”就在这次山西的一家企业调研中,王淑芳发现北斗车载终端行业标准接口定义不够清晰,导致不同厂家的车载终端安装替换时数据端口之间不兼容。“很多技术问题需要下去沟通发现,如果靠企业层层反映就会滞后,交通科研要实实在在解决问题。”
“我的青春就在那里躺着呢”
“踏朝霞,迎风雪,城际如梭,高铁山间过。野鸟衔枝蓄冬巢,迟暮中年,无暇时光错。”这是王淑芳一次匆匆出差途中写下的词作,大意是感慨20多年的科研生涯,倍感时间珍贵不容错过。
“当年系里108个学生,我是唯一一名参军的。”外表柔弱文静、闲暇时爱好吟诗作词的王淑芳,成为我国北斗导航系统建设招收的第一批大学生。
北斗的研发起初是从抱着书本设计开始,一点点地攻克技术难关。很多技术标准,王淑芳都亲笔参与了制定。
“从无到有,把看不见的东西变得看得见。理论设计的东西变成了真实的存在,收到信号了,还能知道自己位置在哪儿。”回忆当年,王淑芳的兴奋溢于言表。
“第一个接收机的联通是在我手里通的。”这是王淑芳倍感自豪的一件事,这意味着北斗技术体制通过验证,也是北斗系统技术突破的一个转折点。
“记忆中最震撼的是1998年在航天某厂模拟卫星和地面联调的情景。卫星在模拟真空的液氮罐中,呼呼地往外漏白烟,我们研发人员在封闭的大厂房里调试,不知昼夜。”至今,王淑芳还保留着当时她作的词:“京城五月骄阳照,不知春色好。八方来客为联调,白发青丝笑。他年陌路不相识,星在天间闹。”王淑芳说,当时的研发人员从全国各地汇聚,齐心协力做星地联调,那种场景令人难忘。
科研人总会遇到迈不过去的坎。王淑芳牵头做北斗用户机测试系统,由于一代北斗的双星定位原理必须标定信号经过用户设备的时间延迟,始终找不出个办法来,实验屡屡失败。“当时没有人知道成功与否,技术验证就像走迷宫。”王淑芳和她的团队一次次试验,后来还是找到了解决办法,一直到现在,北斗的测试系统都继续用这个办法。
王淑芳介绍,一代北斗用户机刚开始研制出来时重量达十几斤,背在身上很沉重,而现在二代北斗完全可以放置在手表、手机中,即便是一代二代兼容机,也不过手机大小。“当年没想到北斗有对社会开放的一天。”
当王淑芳在库房里找到当年她设计的北斗用户机时,一下子流泪了,“我的青春就在那里躺着呢。”
“喜欢这项工作,只想让他更好”
“美国的GPS会在卫星信号里面加干扰,选择让你用就用,不让你用就不能用。”王淑芳介绍,“2010年前GPS给民用开放的是100米误差,取消人为干扰后现在是15米左右。但是技术掌握在别人手中,如果人家把误差调到一公里、甚至几公里怎么办?”导航对国外的技术依赖,让王淑芳对北斗系统研发从新鲜走向执著。
王淑芳告诉记者,国外导航系统核心技术不对中国开放,北斗系统的研发是世界第三、国内空白。那时,体重只有80斤的王淑芳,背着十几斤重的用户机在东北的大雪天里蹲守,一测就是十几个小时,累晕过好几次。
从部队转业到交通行业后,王淑芳对北斗事业的情怀不变,一路坚持走下来。“北斗向民用开放的报告是我亲自参与编写的。喜欢这项工作,只想让他更好。”她说。
“将来我们可以通过北斗高精度导航,看到车辆在路面的实际变道情况;水上救捞型手机,掉在水里还能自动浮漂,实现救援引导;目前全国每天有15亿条车辆动态信息,还可以为行业经济运行、日常安全监管以及公众出行服务等提供大数据支撑保障。”
王淑芳对未来充满信心,北斗导航系统精度会更高、更广泛地应用于行业实践。
新华社北京5月9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