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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退休前曾去美国东部住了一段时间，发现这里对职业的高低贵贱之分不像国内那样严重，普通劳动者几乎都在自信地工作着，他们也许并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正在清理下水道的几位青年工人，偶尔会在原地做个舞蹈动作转几圈，表情自在轻松。中学老师在暑假里会出去卖雪糕、擦车赚零花钱，开学时还会骄傲地向同事和学生“炫耀”挣了多少钱。企业老板的儿子在加油站做临时工，遇见熟人也会表现得很自然甚至有些得意。
我经常看见80多岁的邻居哆哆嗦嗦拄着拐杖出门下台阶，然后跨进小车，油门一踩，一溜烟不见踪影。一打听，原来老爷子不甘寂寞，是去超市做促销员。要知道，老爷子退休前是一位中学校长。
往来美国与中国之间坐飞机时，无论是地面还是空中服务人员，爷爷奶奶辈的也不少见。这些老年人出去工作，收入不会太多，估计大多是为赚个充实和高兴。
在国内，我遇到的情况就跟美国有点区别。从美国回国那年，笔者有一次去商业街购物，适逢情人节。突然眼前闪过一个熟悉女孩的面孔，刚刚应聘到我们单位的大学毕业生小刘正捧着一大包新鲜玫瑰花在马路边吆喝叫卖。我正准备打招呼，小刘却假装没看见，急匆匆地向马路对面转移了。她显然不希望有熟人见到她在这里卖花。第二天在单位，小刘似乎仍在刻意躲避着我。其实小刘不知道，我并不觉得她业余时间卖花是什么不好的事。我一直认为，自力更生靠劳动赚钱，既不难堪更不丢人。
在国内，寒风凛冽中，一位年轻妈妈指着清洁工人教育孩子说：“不好好学习，你将来就跟他们一样扫街去。”家长摆地摊卖小吃，孩子会觉得难以对人说出口。打工父亲去大学看望儿子，儿子竟然不愿公开相认。每当看到、听到这样的事情，我就会感叹，中国古已有之的鄙视体力劳动者的臭观念，现在为什么会愈演愈烈？往上数三代，有几个人祖上不是农民？
传统里面有优秀的东西，也有糟粕。在如何看待普通劳动者方面，我们不妨学学美国人。
（作者简介：张健民，山西省物资学校退休高级讲师，太原市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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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健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