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多用途缩比返回舱,是长征七号火箭这个大块头把我送到了太空。
6月26日傍晚,我躺在暖洋洋的戈壁滩上,祖国母亲的怀抱真的很温暖!就在几个小时前,我还站在离地面170公里高度,头顶是璀璨的星空,脚下是蔚蓝色的地球家园。在那里,我告别了陪伴我遨游太空19个小时的长征七号火箭上面级“远征”大哥,独自踏上回家的路。
我不害怕高速穿越稠密大气层时的高温灼烧和剧烈颠簸,也不畏惧可能让我与地面亲人暂时失去联络的讨厌黑障,我唯一担心的是多种因素交错影响造成的返回弹道偏差。万一,再入大气层时偏差过大,我可能就无法落到预定着陆区;万一测站捕捉不到我的踪迹,地面的师父们怎么开展搜救与回收?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远征”大哥的特别之处。这次太空旅行,“远征”大哥是全程自主制导控制,也就是每一次调姿,每一次控制,调多大、控多少完全自己计算决定。这种方式虽然充分彰显了他的智慧和自信,但由于地面无法干预修正,再加上自主制导控制算法限制,火箭入轨偏差和“远征”大哥每一次的自主控制误差无法完全消除,最终就有可能导致我再入大气层时的误差较大。
就为了误差这个事,地面的航天人们可是殚精竭虑、费尽思量。特别是北京航天飞行控制中心的“飞控人”,他们精确计算出我们返回制动点火前的轨道,并及时给“远征”大哥注入了导航修正参数,从而确保了返回制动控制,满足了我和“远征”大哥分离的精度要求。
就这样,我才站在了距地面170公里的分离点,成功踏上回家的路。
当然,回家的路之所以那么困难,不能怪“远征”大哥,有我自身的原因。为了提升后续航天员返回过程的安全性和舒适性,这次家乡的航天师父们设计我时,采取了全新气动外形,这样空气的升力更大,航天员返回时承受的过载就会小很多。
然而,这样一来,给北京航天飞行控制中心进行测站引导和落点预报带来了很大困难。特别是,我还采用了小角速度慢旋的方式无控再入返回,这让地面科技人员的力学模型创新变得更加复杂。
通俗地说,就是全新的返回过程控制方式和气动特性,使得返回动力学计算模型更加复杂,想要精确计算我的位置引导测站跟踪、准确预报我的落点引导搜救回收更加困难——
要知道,我返回的落点散布范围可是神舟飞船返回舱的28倍!
临行之前,北京航天飞行控制中心的“飞控人”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针对任务“返回要求高,落点预报难”的特点,他们创新突破了新型气动特性条件下返回舱再入引导和落点预报技术,通过建立分离点参数误差分析模型、返回舱气动模型和再入大气模型,妥善解决了我说的几个难题,确保了返回测站引导和落点预报的精度。
尽管如此,当时我心里还是很忐忑,毕竟这是我的处女之旅。
所幸,我回来了。听说,效果还是不错的!感谢“飞控人”,感谢航天师父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