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刚毕业的我,曾是辽宁省民政厅一名公务员;现在的我,则是一个文艺平台的创始人。此次创业前,我先后做过传媒公司的编导、品牌咨询公司的总监、广告公司的CEO、大麦网的副总裁、星美影业的首席品牌官,还办过一份杂志。
是不是觉得很折腾?别奇怪,我的人生信条就是“死磕”——要做难做的、别人不敢做的事。
当时辞去公务员来到北京,相当于毕业6年重新回到零起点,和同学、朋友的差距很大,父母更是接受不了我的选择。这种强大的反差感让我在刚开始北漂的一年中只有一种执念——必须花别人十分之一的时间去干好一样的工作。
第一份工作时我住得离公司很远,每天上班来回就要5个小时,我就经常在办公室打地铺。工作很累,我却蛮开心:因为“死磕”成功了。来到全新的城市做一份全新的职业,我也依旧能够做好。
“现在的生活太封闭、太狭隘了。”每当我把一份工作做好后,内心就会萌生这样的想法,“东西已经学到了,是不是还有其他能做的事?”最终,我走上了创业的道路。
当然,“不安分”不代表胡思乱想。我在品牌咨询公司时会深度调查各个企业,采访了很多人——这段经历就使得品牌这一概念非常立体地呈现在我眼前。而在广告公司,第一次成了管理数百人的CEO,让我完整熟悉了整个广告行业的产业链。所有这些,都为之后的创业做了准备。
至于后来加入大麦和星美两个文化领域的公司,深入去服务艺术展、艺术家、话剧等,则让我深刻意识到文化领域有大量的好东西没有转化为好产品,真正为这个领域做服务、营销、投融资等支持的太少了。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能接触很多擅长艺术创作,但对于商业和营销一无所知的人。他们的无奈让人心焦。也是在那时,我开始想,国内有没有专门支撑文艺产业人才的机构呢?因为高质量的文娱产品在当前的环境下很难卖得好。可高水平的创作者只有有了好的市场,才能更专心地回去创作。
于是,我就开始做“中国文艺媒体联盟”这件没人做过的事。虽然现在这个联盟已经有了600多个会员、750个具有影响力的微信号,但它的开始却是我“死磕”出来的:前300个会员遍布全国各地,之前毫不认识,基本都是我看到了靠谱的公号,就坐着飞机、火车去找运营者一个个面谈出来的;现在600多个会员,我当面交流过的也在95%以上——有人问我为啥这么费劲,其实原因很简单,做文化这事,感觉最重要,不当面见到这个人,很难判断是否可以共事。
“死磕”这一特性在“文艺联盟”的规章里也有所体现。我们定义的新媒体会员,就是尊重精品,尊重有格调文化项目,同时又有自己的角度、观点,肯踏踏实实做自媒体,坚持编辑的人。在我眼中,这群认真在一线奋斗的民间艺术家很有价值,同时会运营微信的他们又具备传播能力。大家组成传播层面上的矩阵,可以一起互相背书,形成公信力,进而帮助推广文艺精品。
有了他们,“艺窝疯”这一文艺精品传播和销售平台的诞生也就水到渠成了。好多人看了一眼,就会觉得,“你们这不就是个文艺电商吗?”其实不是这样的。不可否认,做文艺电商确实是个来快钱、赚大钱的好模式,但正像我所说的“死磕”那样,创业应该是去真正解决一个问题:对我而言,必须是推动文艺圈层整体涅槃的故事。因此,现在的“艺窝疯”是一个包含传播、销售、空间、培训、融资等服务的全方位泛文艺服务平台。通俗点说,有点像孵化器,但又不做二房东,而是力争去解决文艺工作者最棘手的难题。
“放着现成的产品不去卖,而是去给手艺人开商业培训课,然后冒险给他们融资?”很多人都觉得我这种作法是在“找死”。的确,这种方向给公司的运营带来了很多困难。且不说“文艺孵化器”这个概念无可参照;单是庞大又缓慢的模式,就吓走了大部分投资人。但我坚信想要解决中国文化消费领域的畸形生态,就需要一个这般缓慢又耐心的“死磕”过程。
所以,“文艺联盟”里一旦出现了不合规范、敷衍了事的会员,都会被我们立刻剔除出团队。有人说我特别受不了苟且,我觉得他们说对了一半。其实我是一个平时完全不较真,但只对某一件事特别执着的人。这几年来,我执着的事,往大了说就是重塑中国文艺消费领域的环境。为了它“死磕”,成就了独一无二的“艺窝疯”,也成就了独一无二的我。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程盟超采写
聂凡鼎 中国文艺媒体联盟发起人、艺窝疯创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