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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做肉加馍的西少爷、送煎饼的黄太吉、网红Papi酱不同；我们不单纯为创富而创业，我们还有国家使命，技术驱动，要用引领创新和核心技术的创业为国家作贡献。”中科院计算所所长孙凝晖在谈到作为国立研究机构的创新时，强调了这个原则：研究所创业是手段，不是目的，是要通过科技成果转化，以产业化手段来实现国家使命。
“青年计算机工作者的创新创业之路该如何走”的讨论近日在盛夏的北京举行。论坛的组织者是中国计算机学会青年计算机科技论坛（CCF YOCSEF）。
“目前到了一个分水岭，早期过热的投资和创业现在一大部分开始衰退，一部分拿到A轮B轮投资的企业破产。”论坛的主持人是专程从合肥赶来的寰景信息技术有限公司董事长陈拥权，他了解到现在比较热门的投资集中在新材料、生命科学、信息产业等方面，其中，与信息产业相关的投资见效快。同时，他发现，在社会投资逐渐变冷的当下，很多计算机界的同行感到很困惑，包括计划创业的和已经走上创业之路的，都有诸多疑问。
蔡军是深圳工作家网络公司的CEO，之前曾任金蝶集团CTO、副总裁，他也感受到这种变化，“我们那一层楼几乎每周都有关闭的企业。现在整个创业和资本正进入正常状态”。
这与前段时间形成反差，“从去年10月开始，有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有人来找我，都是老同事老朋友，做茶叶的、做水果的、做足球的、做马拉松的、收废品的、干菜市场的，都用移动互联网方式。”但是蔡军发现，有核心技术的创业非常少。
黑马基金CEO、合伙人胡翔有50多个项目的成功投资经验，他认为目前资本环境趋冷，投资机构的决策会更加谨慎，速度也会放慢。中国的创业机会一部分在应用市场，另一部分就是技术革命。而后一种更多是从海外过来。所以作为投资人，很期待能有更多的技术驱动公司涌现。不过，他提示：“教师和科研人员，从实验室到市场会面临很多问题，会是非常惊险的一跳。所以，对于青年科技工作者来说，要有很好的技术能力，同时还要找到很好的CEO。”
在技术为核心的创业成为社会需求的现阶段下，大学、科研院所的青年科技工作者是否应该一马当先，讨论中还是有不同的意见。
“计算所创业比较多，大致有100家企业。上世纪80年代18家中的代表是创立于1984年的联想，之后是1995年创立的曙光，中科蓝鲸科技、中科晶上等公司则是2000年之后的优秀企业。”孙凝晖介绍，中科院计算所自主创新的科技成果转化，在国内科研院所首屈一指，新一届超级计算机世界排名中，中国首次以167台的数量超越美国，而其中联想和曙光贡献最大。
“李国杰院士当年创办曙光，主要目的就是要通过产业方式打破‘玻璃房子’，开拓中国通用的高性能计算机市场。”他解释，当时虽然从IBM可以买到高性能计算机，但一般放在房子里由外国人监管，就像“玻璃房子”，看得到但是摸不到。
现在计算机的新一代创新，让孙凝晖有点“看不透”：30岁出头的兄弟俩陈云霁和陈天石，2016年创办了北京中科寒武纪科技公司。公司的核心技术是名为“DaDianNao”的人工神经网络芯片，与通用芯片和GPU（图形处理器）相比，计算速度提高几十倍，功耗只有十分之一，整体能效提高450倍。
拥有先进核心技术的兄弟俩用中文发音命名了这款芯片，不仅搞笑般地让外国人卷着舌头念名字，而且吸引了资金的大手笔进入——5000万元，公司估值5亿元。这个数字让孙凝晖很不理解，因为两个同为中科大少年班毕业，同为计算所研究员的兄弟在他眼里还是“特别幼稚的俩小孩”。
虽然不理解“DaDianNao”在资本眼中为什么有这么大价值，但是他还是给予了最大的支持：公司完全商业化运作，股份结构是个人占了70%，计算所只有30%。他认为这相对于曾经发生过股权纷争的联想，以及运行20多年才上市的曙光，“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
对于科研人员创业，孙凝晖还是有一个精炼的概括：“研究员主要负责创新，研究生主要负责创业。”而且单位要给予支持，甚至在人事制度安排上还要根据每个人的特点量体裁衣。
不过，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学生通过核心技术突破来创业，在创业之前，先要踏踏实实地做好学术，“希望他们在港湾里把产品磨合好了再出去。投资方行事有时不规范，也比较残忍，对创业者的剥削也很厉害，耐心也不足，所以我们计算所先构造一个温暖的孵化，让他们在里面打磨后，再去跟资本对接”。
360高级副总裁谭晓生则想对高校教师和大学生创业泼点冷水：“除非一个人个性中具备某种特性，对技术或者对用户需求方向有敏感的洞察力，我才会认定他适合创业。”
“很多情况下，人家不做的时候就是你做的机会，人家都做你千万不要去做，要有反向思维、逆向思维。”蔡军认为，资本和市场趋冷正是理性的回归，这种状态对于创新创业的下一阶段是一个好的开始。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李新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