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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7月22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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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季,一大拨新房客正在袭来……

租房是对年轻人的“千锤百炼”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杜园春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6年07月22日   12 版)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把整个屋子照得亮堂堂,窗外的大树伴着微风摆动叶子沙沙作响。从公园晨练回来,看着宽敞明亮的屋子,幻想着正沐浴的人文气息,杜一然不禁在心里笑开了花,“这俩月可算没白折腾”。

    这是杜一然第二次在北京租房,本以为凭着第一次的经验,这次会高效顺利地结束作战,最终却在意料之外打了场持久战。她不只一次感叹,租房子这事儿,真是“千锤百炼”。

    在热闹的2016年毕业季过后,一大拨职场新人涌入就业市场,“租房季”来了。北京这样的一线城市尤其明显。

    资讯客户端“今日头条”算数中心针对北京租房市场一年间的数据分析显示,春节后和毕业时,是北京租房热度与价格的两个上涨期。今年5月以来,租房类文章热度和价格均呈现了明显的上升趋势。

    在“今日头条”用户中,与“北京租房”关联在一起,阅读量最多的房屋类型首先是“群租房”,其次是“一居室”,第三是“地下室”。“隔断”“主卧”也名列前茅。而像酒店式公寓、短租房这类档次较高和需求群体较少的房型,相关阅读量较少。这家公司的有关报告中调侃如今租房不易,“有一颗住酒店式公寓的心,无奈只有住群租房的钱”。

    杜一然最初是打算在单位隔壁的小区找房子,但房源太紧张了,熟知的两家大型中介公司暂时都没有房源,其中一家甚至还挂着两三年前的房源,打电话过去都是“那房子早租了”。

    无奈,她转战其他中介,也因此深刻见识了什么叫“黑中介”。

    查询到的一家小中介显示,这个小区有房源,价格、环境都符合预期,杜一然非常惊喜。最初从中介小哥口中得知的第一套房的情况是,三室一厅,“无隔断”,无中介费。但一打开大门,显眼的四个卧室房门跃然眼前,客厅去哪儿了?面对杜一然的一脸疑问,小哥娓娓道来:“房子最初的格局是三室,现在客厅做了隔断,您要看的主卧是没有隔断的。”

    这套房子的真实情况是:屋子已租出去1间,住了俩人,算上杜一然看的那间,还有3间待租,这家中介不限制居住人数,这么算来,这套房子至少会住5人……而他们所说的无中介费,实际上是要求租户每天交1元物业费、1元维修费,一年共有700多元的费用。第一次听说如此另类的收费方式,杜一然哭笑不得。

    接下来,中介小哥带着她看的另一套房,是两居改成三居,当然就没有了客厅,算上杜一然共3个人住。主卧房间15平方米,月租2900元,而支付方式是“押一付六(即一次交1个月押金和6个月租金——记者注)”或“押一付十二”。杜一然诧异,“其他中介最多也就是押一付三,你们付款方式还能商量吗?”中介小哥一口回绝了,“公司规定。押一付三也行,您得付我们代付利息……”杜一然心里直叹气,“自打见到这位中介小哥起,真是一步一个坑。”

    看完房回去的路上,杜一然就琢磨,价格虽然不便宜,但也是市场价,勉强能够接受。卧室条件不错,居住人数也能接受,考虑到房源太稀缺,便决定要先租下这间。她立刻打电话给中介小哥。此时距离看房结束才过了十几分钟,小哥却回复她:“房子紧俏,有人以每月3000元的价格预定了,您要想租,起码得过3000(元)了。”

    坐地起价?竞标?真不靠谱!杜一然心里刚要落地的石头又提起来了。即便租成这房子,看中介小哥这作风,入住以后会发生什么糟心事儿,可想而知。

    回家打开电脑,她继续在网上搜索房源,电话响了,看来电显示是白天的中介小哥。亲切的声音传来:“姐,那房您还要吗?咱们可以再商量商量……”杜一然心里立刻升起了一股火,本想回斥几句,可说多少都感觉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心情,也不知从何说起,到最后只是一句“不租了”。

    在三元桥附近上班的刘佳也经历过“黑中介”,与杜一然不同的是,她是和对方签了合同后产生的一系列不愉快。“房子基本是空房,因为刚装修完,除了空调、床,就没其他东西了,甚至连电卡、燃气卡都没有。签合同前,中介答应会给我们添置新家具,但合同签完他们就不理会我们了,都是我们主动联系。他们态度不像以前积极,后来看见我们直接就说,‘又是你们’。”

    杜一然说,一些不正规中介的房源普遍是一套房子能做出几间房,就尽量打出多少隔断,在人数上也不限制,交付方式不合理。网上总能看到不少人吐槽,这类房屋的后期维修、物业等事项,相较正规中介公司会非常拖沓,甚至房东会临时单方面中断租期。

    “今日头条”算数中心数据显示,北京是与“黑中介”相关程度最高的一线城市。在北京,与“租房”同时被阅读的关键词,从阅读量来看,“黑中介”位列第一,然后是“扣押金”“乱收费”“虚假房源”。而在上海、广州、深圳,“黑中介”均位列第四位。

    经历“黑中介”事件,杜一然便开始在网上找“房东直租”的房子来看,“说是房东直租,多数也是租户做二房东再租”。说到这儿,杜一然又是一肚子苦水,“遇到一套三居室的,里面住着俩姑娘,周末约了二十多位看房的人,架势跟求职面试一样。一位负责和看房的人聊天,聊性格、爱好、星座、工作等,另一位则坐在电脑跟前记录,还包括现场表现。”

    不过最让她难过的,是遭遇被人“横刀夺爱”。有套房子与地铁之间是一段护城河景观,环境优美,有水有鱼,杜一然没进门就喜欢上了。进门一看,房间干净整齐,两居室,两人居住。杜一然当时就定了,谈妥后便开心地回去准备搬家。下午却被告知租给了另一位姑娘,理由是“对方缠着非要租,看着可怜就租了”。

    “当时听了真是‘累感不爱’了,先不说容易不容易,怎么能这么没原则呢?太不讲诚信了。”杜一然叹气。

    因为总在找房子,杜一然有一段时间“连做梦都在接电话”,在梦里“口述”自己的租房需求。因为,她找过的房产中介不断地给她打电话。“他们有自己的内部系统,一个客户联系了,全公司的人都会知道,所以每天会有不下5个电话打进来。‘姐,我是某某公司的某某’‘姐,您还找房吗’‘姐,我有一房,特好’‘姐,咱今天看房吗’……最开始我都会耐心地、一一说明我的要求,次数多了我都出口成章了。最后到了不胜其扰的境地,我只能直接挂断,需要时主动联系他们。”

    有句话说“坚持到底就是胜利”,放在杜一然这儿太合适了。跟着找房热流,她寻寻觅觅、兜兜转转,最终在一家“不胜其扰”的中介公司定下了如今住的这套房。“双朝南,采光非常棒,楼下就是社区公园,离着三里屯也近,我对这里的居住环境非常满意。”杜一然强调,距离单位只几站的公交路程,想想不用挤地铁还是很开心。

    谈到挤地铁,在北京国贸区域上班的陈莉每天要从通州挤地铁上班,“房租能便宜不少,但就是人太多了,每天上班地铁里挤满了人,几乎每一趟车的每一节车厢都挤得不能再多容下一人。”陈莉打趣道,即便是没睡醒,地铁上没座位也能放心睡,“不会倒下”。因为人多,陈莉的另一苦恼就是不敢穿好的衣服,戴好的帽子,背好的包,“真的是会被挤破。冬天我刚买的一顶帽子,第二天挤地铁就挤丢了。花了半月工资买了一款包也舍不得背,怕被扯破。”

    在大城市,租房市场体量大、复杂多样,已经成为民生难题。今年6月初,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加快培育和发展住房租赁市场的若干意见》,其中明确指出,到2020年,基本形成供应主体多元、经营服务规范、租赁关系稳定的住房租赁市场体系,基本形成保基本、促公平、可持续的公共租赁住房保障体系,基本形成市场规则明晰、政府监管有力、权益保障充分的住房租赁法规制度体系,推动实现城镇居民住有所居的目标。

    作为租房大军中的一员,杜一然希望在多方共同作用下,租房市场能够更加有序,租房不再成为噩梦般的经历。她说,这一轮房子租下来,人要瘦一圈,“心好累,再也不想经历一次租房了。”

    (应受访人要求,本文人物系化名)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杜园春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6年07月22日 12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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