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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7月29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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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颗上膛的子弹,时刻准备击发

——追记武警山东总队临沂支队上士张楠(上)

潘明 高飞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6年07月29日   06 版)

    “如果祖国需要,我就是一颗上膛的子弹,时刻准备击发。”这是士兵张楠的誓言。

    一年过去了,人们还清晰记得,去年7月26日,武警山东总队上士班长张楠在执行中国驻索马里使馆警卫任务时,遭到恐怖袭击壮烈牺牲。

    时至今日,张楠的故事仍在部队内外广为流传,甚至在多地引发青年参军入伍热潮。这个“好兵”的事迹感动了无数人。

    枪响瞬间,张楠果断地用身体挡住我驻索马里大使

    去年2月,张楠以全优成绩从500多名备选对象中脱颖而出,随队进驻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成为一名使馆警卫战士。

    在索马里担负警卫任务风险很高,张楠和战友们每一天都在践行着自己的出征誓言,“不负祖国重托,誓死完成任务”。

    7月26日16时30分,张楠和战友们正在使馆五楼多功能厅进行体能训练。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传来,张楠大吼“趴下”“注意隐蔽”!瞬间,整个房顶坍塌下来。战友们听到示警声立即俯身躲避,张楠却被砸倒在地,因颈动脉破裂失血过多,抢救无效牺牲。

    这不是张楠第一次面对生死。

    此前的4月14日,使馆附近枪声大作。担任机动警戒任务的张楠当机立断,迅速发布袭击警报。然而,就在他观察敌情时,一颗流弹穿过玻璃,击中他的左胸。张楠咬紧牙关,持枪坚守战位,直到被送往医院。躺在担架上,意识模糊的张楠不断重复着一句话:“保卫使馆安全……”

    手术中,张楠左胸被切开一道20多厘米长的口子。医生发现,弹头距离心脏只有1厘米。

    术后第二天,武警山东总队司令员李苏鸣打来电话慰问:“我们都很惦记你。总队党委已经决定接你回国治疗,另派队员接替你的工作。”

    张楠躺在病床上辗转反侧,索性找来战友代笔写下请战书:“使命永远重于生命,我已经作好了随时为祖国献身的准备!”

    当这份按着红手印的请战书传回国内,深受感动的总队领导让步了:“是否留守,视康复情况定。”

    张楠喜出望外,坚如磐石的意志支撑他创下“铁人奇迹”:术后第3天归队,第16天恢复训练,第28天重返岗位。

    张楠牺牲后,我驻索马里大使韦宏添眼含泪花地说:“张楠的执勤生活并不全是可歌可泣的,但又无不和可歌可泣联系在一起。”

    当年2月13日,韦宏添大使参加外事活动,张楠随行护卫。经过一个检查站时,引导车突然向前蹿了一下,当地武装人员立即举枪射击,子弹打在车厢挡板上。枪响瞬间,张楠果断地用身体挡住大使,同时提醒警卫人员:“准备战斗!”

    尽管有惊无险,但张楠以身挡弹的“条件反射”,深深震撼了大使。在索马里期间,类似的警卫任务张楠一共参加了100多次。

    直到现在,张楠还是总队狙击应用射击项目纪录保持者

    入伍第二年,部队组建警犬班,张楠由于军政兼优被选拔为训犬员。5年时间,张楠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10多处伤疤,他为部队训练了12条出色的防暴犬、助勤犬,总结了厚厚的训犬笔记,并带出两名训犬员。

    2010年年初的一天,怀揣着当特战队员的梦想,这个服役7年、一贯内敛低调的后勤兵甩开膀子,向“飞毛腿”、时任一中队中队长赵永飞发起挑战,“飙”起了400米障碍。

    虽然最后以5秒之差输了比赛,张楠却凭借敢于挑战的勇气和过硬的军事素质,完成了从训犬员到特战队员的逆袭。因为性格沉稳,张楠被分到狙击专业。

    有人问张楠,都二期士官了,为啥还这么拼?张楠却说:“咱当兵的就应该时刻保持冲锋的姿势。”面对全新的领域,张楠迸发出血性虎气,向新的目标发起一次次冲锋。为了练臂力,他在枪管一头吊砖块,一练就是一上午;为了练定力,他在枪管上摆弹壳,一趴就是4个小时;为了练眼力,他成百上千次穿针引线,直到眼睛酸涩、头脑发胀;为了练呼吸,他趴到盛满水的脸盆里憋气,经常被水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在张楠事迹陈列厅里,有块比武号码布,上面写着“不为永久属于,只为曾经拥有”。号码布背后是这样一个故事——2013年5月,山东总队组织特战分队比武,“砰!”发令枪响起,参加武装越野考核的特战队员你追我赶。最后一公里是一个约30度倾斜的上坡,大家的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只见张楠猛然取下号码布上的曲别针,猛扎自己的大腿。一时间,巨大的刺痛让他忘却了疲倦,加紧向终点奔去。

    训练场上淌汗流血,关键时刻才能打胜仗。2013年11月,武警山东总队组织狙击手实战考核,当进行到狙击步枪对胸环靶射击时,天气突变,大风呼啸、沙尘弥漫,很多射手的成绩都不理想。最后上场的张楠眼里进了沙子,不停地流泪,但他仍然沉着走上射击地线,测定风速、精度瞄准、扣动扳机,最终以92分的成绩一举夺冠。直到现在,张楠还是总队狙击应用射击项目纪录保持者。

    赶在歹徒意欲行凶前,张楠和战友果断射击  

    在武警山东总队,有一支编号为“08569”的步枪。这是总队配发的第一支高精狙击步枪,枪主人就是被战友们称为“1号狙击手”的张楠。

    张楠在训练场上素来以较真儿闻名。

    同进集训队,雪地跪姿射击训练,别的队员坚持不到30分钟,他跪满1个小时还不起身;同上比武场,400米障碍课目,同年兵的目标都是跑进两分钟拿满分,他几乎次次保持1分40秒的优异成绩。

    即使回家探亲,张楠也坚持每天跑个10公里。母亲劝他休息两天,张楠回答:“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敌人知道。”

    勤学苦练,让张楠一步步走近“1号狙击手”的殊荣。

    2011年,总队组织狙击应用射击课目竞赛,张楠一举夺魁,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捧回那枝特殊的“08569”。

    一次,部队驻地临沂市发生劫持人质事件。歹徒情绪激动,架在受害人脖子上的砍刀闪烁着刺眼的寒光。

    张楠临危受命担负狙击任务,与战友密切配合,赶在歹徒意欲行凶前果断射击。歹徒应声倒地被制服,人质安然无恙。

    2011年4月,驻地森林公园发生火灾。张楠带领全班作为第一梯队赶赴现场,手持风力灭火机扑灭明火,开挖隔离带控制余火。

    突然,风向一变,火浪压顶而来。大家急忙卧倒,用湿毛巾捂嘴过滤浓烟。张楠发现新兵侯建虎丢了毛巾,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毛巾塞给他,自己则赶紧扒开一个土窝,俯脸避险。那一次,张楠在火场上搏斗了三天两夜,直到完成任务。

    入伍11年,张楠参加各类急难险重任务20余次,抓捕犯罪嫌疑人10多名,救助遇险群众上百人,先后被总队评为“十佳训练标兵”“十佳优秀士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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