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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地铁车厢里的人越来越少。顾不上放下手中的相机，也顾不上身边孩子的吵嚷，我抬头茫然地看着地铁线路图。全是英文站名，虽然事先熟记了应该在哪一站下车，但上了车，我也没了主意。原来以为旧金山华人比较多，总能找到说汉语的，根本不用担心会迷路。可现在，别说在路上看不到几个人，就是上了地铁，看到一个亚洲面孔的人，一问人家“Can you speak Chinese？”可得到的回答都是一句客气的“NO”。
我们本来想到某处，可是一下车，却发现根本就不是要去的地方。反正还在地铁站里，错了就再上车，于是我们又上车，再走，再问。一个美国人看了看我手机上的地图和地址，热心地说了一通，我还是不明白，只听懂“bus”一个单词。可问题是，已经深夜了，还会有公交车吗？疲惫不堪的我们走出地铁站。站口正好有个公交车站，但站牌上并没有我们要去的地方。附近有个加油站，我一头冲进去，一个正在数钱的小伙子吃了一惊，本能地把钱往抽屉里一塞。搞清楚来由后，他告诉我，站牌上没有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因为坐公交车还需要转车才能到达我们的目的地。
没办法，我们又回到地铁站乘坐地铁。
难道就这么困在地铁里？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会说中文的华人，才知道我们坐错线路了。问清路线后，我和家人再次上了另一条地铁线，在乘客寥寥无几的车厢里坐下来时，我们都已经很累了。
刚想休息一会儿，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不远处，一位西装笔挺戴墨镜的白人男子正冲我笑，他满脸通红，说明这家伙没少喝酒。我刚想站起来离他远点，他却一屁股坐到我身边。我警觉地抓紧身上的包和相机。好在，他只是喝多了想找人说话而已。我反复告诉他我不会说英语，但他根本不理这茬儿，一个劲儿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放松下来的我，不由得自嘲地笑了起来。一度迷失在旧金山的地铁里，然后旁边坐着个酒鬼话唠，陪伴我们驶向目的地。这样的经历虽然无奈，但也令人难忘。
（作者简介：非鸣非语，出版社编辑，爱写作、爱电影、爱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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