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很多女人来说,包包的诱惑难以抗拒,更别提爱马仕铂金包了。当中国朋友不远万里到欧美排队扫货时,纽约最出名的富人区——上东区的夫人们更不会无视那些“美好的存在”。
温丝黛·马汀原本不买奢侈品,但当她来到上东区,想要模仿黑猩猩研究权威珍·古德进行参与式观察时发现,她必须成为一名“剁手党”。在她的新书《公园大道的灵长类》中,这位耶鲁大学的人类学家记下了令她惊奇的发现:在上东区,铂金包是一种防身武器。
一次,马汀提着购物袋,与一位贵妇人迎面相逢。贵妇不仅侵占她的路线,还故意拿漂亮的包撞她,然后露出极其得意的笑容。
快被挤到垃圾桶边的马汀想起大学时看的黑猩猩纪录片:其它黑猩猩要给首领让路,要低眉顺耳、小声叫唤以讨好它。
还有一次,马汀打出租接孩子放学,路遇十几辆违规停车的凯迪拉克,差点碰着孩子。联想到儿子在学校被排挤的经历,这位观察者打开了一扇新大门。
“老娘看不见你,因为你根本不存在。”马汀认为,这就是上东区贵妇妈妈的潜台词。
这种傲慢的底气,来自一个昂贵、漂亮,由鸵鸟皮、蜥蜴皮、鳄鱼皮或是其他难得的皮做的,无懈可击的爱马仕铂金包。拥有这种高级包,是上东区妇女自行独立于其他妇女的底气。
环球同此凉热。在几乎每一个办公室里,谁提了一款大牌包,好像就忽然与众不同。虽然北京冬天的风吹在谁脸上都一样疼,但我的一位穿着高级羽绒服的同事,就显得更暖和——毕竟上面还凝结着大家关注的热度!
最初的“奢侈品”,能分离贵族与平民。18世纪以后,贵族阶级不再,人们对“奢侈品”的需要却从未改变。混沌的商品社会中,奢侈品,能帮助一些人完成社会分层。
它显示所有者上佳的经济状况和良好的品味,指向一个大家都想涌入的、充满享乐的美好童话。好像那就是高贵。
人类热衷于等级,体现在生活中的每一处。就连铂金包本身,在开口处也藏有等级标志。这个售价最高达20万美元的小东西,每一个都得等上6个月到2年才能到达顾客的手中。
“得不到就更想要”,怎么“弄”到铂金包也是一场“阶层”的竞赛。
如果你只是毫无人脉的普通买家,先把自己的名字登记在候补名单上吧,马汀的一位朋友就因为这个在店里当场哭出来。
找熟人的话,走向铂金包的路会更容易一点。但也得伪造一个看起来光鲜的头衔,换来“用一切办法帮忙调货”。
在亚洲会容易一点。但无论是香港还是北京,都要登记等3年。马汀“抢在全球的经济学家之前,知道中国已经超越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最终,马汀得到了丈夫从日本带回的铂金包。解开缎带、打开盒子,她凝视着包,银色钥匙锁扣亮到闪眼睛。在她眼中,这款包拥有大师级配色和轻盈简洁的质感,“美如十四行诗”。
当马汀夫人这样的美国人跑到亚洲订货时,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的人民却在马汀夫人的家乡,排着队,挤爆了各类奢侈品门店,登上了各类新闻头条,并拯救了当地奢侈品行业。
一位时尚买手在专栏中说到,“奢侈品只是(他们)身价的象征,而不是文化的认同。他们买的就是个LOGO。”
对上东区定制昂贵铂金包的女士来说,这款包更像是赤裸裸的价格符号。《名利场》的记者随机采访10位上东区妈妈时,其中6位都提到了铂金包,她们优雅地昂着头:反对马汀将我们模式化。
“关于铂金包的事情是千真万确的,那玩意儿简直是我的灾星。”一位上东区的无辜丈夫说。
雄性黑猩猩用体格健壮程度决定谁能当上首领,公园大道的男人们恐怕也要用能买到多少铂金包,来决定有没有资格当上一个合格的丈夫了。
《公园大道的灵长类》
温丝黛·马汀著(美国) 许恬宇译
时报文化(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