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快八点啦!”一看和检察官老师约定的提审时间快到了,小强哥赶紧往嘴里塞了两口包子,冲进办公室。卷宗、电脑、打印机昨天晚上都已经准备好,和检察官一起检查完一遍后,小强哥便拿着出车单赶到地下车库取车。
90后的“小强哥”,是上海市嘉定区检察院未成年人检察科的检察官助理,2015毕业于西南政法大学,获得侦查学硕士学位,2015年“小强哥”以第一名成绩考入嘉定区人民检察院,从事未检工作,成为一名和孩子打交道的检察干警。
上午要从院里到看守所来回,虽然只提审一个涉嫌盗窃罪的未成年嫌疑人,但是次数较多,情节恶劣,还有年龄问题需要核实,无疑给讯问带来了难度。在赶往看守所的路上,检察官老师传授着讯问的技巧和重点,小强哥心里默默记着,但只要一想到此次讯问要由自己主导发问,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这次审讯的孩子叫阿虎,刚在看守所过了18岁的生日,稚嫩的脸上挂着一双迷惘的眼睛。父母离异后,阿虎便同母亲一起生活,母亲对阿虎缺乏关心却又专制严厉。
去年母亲带着阿虎来到上海打工,可连着换了几份工作还是没有多少存款。在老家没读完初中的阿虎,性格内向,整天泡在网吧,对他来说虚拟世界是他逃避不幸现实世界的唯一出口。一次因为没有钱上网,阿虎便趁晚上溜进附近小区,连敲十余辆车的玻璃,偷走几千元现金。
讯问完阿虎后,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弟弟差不多大的少年,小强哥不仅以一名检察人员的身份,还以一名大哥哥的身份开导阿虎在这段时间好好反省自己身上存在的问题,检察官在帮助他的同时也希望他能改变自己,只要自己努力生活,梦想就会来敲门。阿虎听后,默默点头。
走出看守所,突然下雨了,小强哥和他的检察官老师来不及躲雨便又匆匆赶回院里。下午太平村的随迁子女要来院里参观,而小强哥主动请缨,担任这次的法治课讲师。
为了让讲课更生动,更符合孩子们的接受程度,小强哥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反复修改课件,这里加一张图片,那里添一些小常识,配合猜谜游戏、卡通形象,课件的内容仿佛“神笔马良”一样“活”了起来。
这天的课上,小强哥的身边围坐着很多孩子,他们专注地听着,有时还会冒出“我作业写错了,爸爸就打我手心,我可以告他吗”的有趣问题。在别人看来无厘头的提问,小强哥也认真回答,因为他知道孩子是认真的。
作为嘉定区检察院未成年人案件检察科的一名检察官助理,90后的小强哥是科室里最年轻的同志。小强哥来自安徽,从小品学兼优。高中时,因为观看律政剧对法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在填报志愿时毅然选择了法律专业。而这一学便是整整7年,7年的侦查学知识让他具备了深厚的专业能力。在选择就业时,对口的检察机关便成为第一候选。
一次偶然机会,小强哥了解到嘉定这个城市。悠然、怡人、充满活力是小强哥对这座城市的印象。再三考虑后,安徽小伙儿决定来嘉定。
可方言还没完全听懂,又来了一件令他无法适应的事情——岗位分配在了未检科。未检科在检察院里专门处理的是与未成年人相关的案件。学了那么久的法律,却要去检察院里的“小儿科”,和孩子打交道,一时间这个七尺男儿失落了。更别说未检科里全是女同事,自己就像“洪常青”一样,小强哥的心里别提多别扭。
直到不久后在嘉定新春学校遇到小伟,原本的失落变成了触动与责任。
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喝口水,回想刚刚讲课过程的反响,小强哥满怀成就感。刚想着,电话响了起来。原来是新春学校老师打来的电话,说小伟的妈妈来接他了,今天就要回家,想和小强哥道个别。
小强哥心里万般不舍,从第一次在新春学校举办联欢会认识小伟开始,俩人就建立起友谊,小伟时常会教小强哥嘉定话。小伟的父亲因为犯罪在监狱服刑,母亲又离家出走,可怜的小伟无家可归,便被带到新春学校寄养。但是乐观善良的小伟爱笑,而且还十分聪明,那一次活动上他和小强哥搭档配合默契,活动后有生活上的疑问也时常询问小强哥。
这一天,小伟日思夜想的母亲终于回到他的身边,小强哥也为小伟感到高兴。小强哥在电话里告诉小伟,希望下次见到他时,他是幸福快乐的;小伟也希望下次见到小强哥时,能与他用嘉定话交流,那一定会很有意思。
冬季的夜晚总在不经意之间就悄悄来到,小强哥无意地往窗外望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神情被同事抓了个正着。热心的同事为他泡了杯咖啡,笑着说“小强哥现在是个知心大哥哥了,满脑子都是孩子。”
小强哥没有想到,短短一年多,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和孩子打交道的工作,喜欢上了这个充满人情味的城市。“现在如果要我离开这里,我肯定会不舍得的。”小强哥说,“我和女朋友商量过了,以后的家就安在嘉定了。”
邓翡斐 杨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