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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线城市，人们经常因为通勤原因做钟摆式迁移——上班时间集中涌入市区，下班时间流向城市外围。这种钟摆式迁移给交通带来了压力，提高了上班族的通勤成本，过长的通勤时间更挤压了他们的生活。随着二三线城市的扩张，更多的人进入“钟摆式生活”模式。
日前，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通过问卷网，对2008名受访者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43.4％的受访者每天花半小时至一小时通勤，32.7％的受访者花一小时至两小时。受访者认为“钟摆式生活”带来的三大困扰是早晚高峰交通拥堵（64.4％）、睡眠不足饮食不规律（58.5％）和通勤成本高（57.4％）。90.3％的受访者能接受最长通勤时间在两小时以内。要改善“钟摆式生活”带来的问题，61.0％的受访者期待合理规划城市交通，59.6％的受访者认为应该合理布局城市功能区和产业。
受访者中，23.8％的人主要乘公共汽车上下班，33.9％的人乘地铁，20.6％的人开车，12.3％的人骑自行车或使用其他轻型代步工具，5.9％的人步行，2.3％的人通过城际铁路。地域分布上，36.0％的人来自北上广深，30.3％来自其他省会城市或直辖市，22.5％来自省会城市以外的地级市，7.6％来自县级市，3.3％来自乡镇或农村。00后占1.2％，90后占20.0％，80后占52.0％，70后占20.7％，60后占4.9％。
64.4％受访者抱怨早晚高峰交通拥堵
柴玉芳在上海一家大型商城工作，工作时间是早9点到晚5点，或下午1点到晚上10点。由于刚工作，工资较低，她只能租住在离工作地点较远的地方，离商城大概有40分钟的公交车车程。“我们的工作要求必须化妆，而且对妆面还有要求，不合标准的话会影响奖金。所以如果上早班，我不仅要留出起床洗漱和路上的时间，还要留出化妆的时间。晚班的话，因为下班晚，回家刷个剧放松会儿就一两点了，第二天起得晚，时间照样很紧张”。
“租房住的人相对比较容易改变居住地，解决通勤时间过长的问题，有了房子往往对这种状况就很无奈了。”张未（化名）是北京一家电商平台的部门主管，他和家人在北五环外定居。张未一般早上8点钟从家出发上班，路上需要开车一个半小时，一天下来往返至少需要3个小时。张未还告诉记者，他的一个朋友，定居在燕郊，上下班时间大概4个小时。“在大城市，经济实力一般的年轻人想同时解决房子和工作的问题，很多时候只能这样”。
调查显示，14.5％的受访者每天花在上下班路上的时间在半小时以内，43.4％的受访者通勤时间在半小时至1小时之间，32.7％的受访者通勤时间在1小时至两小时，6.1％的受访者通勤时间在两小时至3小时，1.9％的受访者通勤时间在3小时以上，1.4％的受访者回答不好说。
在受访者看来，“钟摆式生活”出现的首要原因是城市规模扩张（54.1％），然后是城市功能区分化（44.5％）和城市规划不合理（41.3％）。其他原因还包括老城区比外围居住成本高（35.5％）、老城区容纳空间小（34.6％）、老城区住房条件差（21.5％）、交通越来越发达（20.1％）和老城区比外围环境差（16.2％）等。
张未说，上下班路上，他最怕的就是堵车。“有时候晚上八九点还堵，特别心烦。开车又不能像坐地铁一样，可以专心看手机里的资讯，感觉时间就这么浪费了。回家以后，孩子往往都快睡了，能陪他的时间很少，我挺自责的”。
“钟摆式生活”会带来哪些不便？调查中，64.4％的受访者抱怨早晚高峰交通拥堵，58.5％的受访者认为这会导致睡眠不足、饮食不规律，57.4％的受访者指出通勤成本高。其他问题还包括缺时间陪家人（40.0％）、缺时间锻炼身体（38.3％）和工作效率低（20.2％）等。
柴玉芳工作日几乎没有在家吃过早饭。“为了多睡一会儿，早上洗漱化妆完就出门了。公交车比较挤，带饭上车吃既不方便又不文明。也就在附近抓紧时间随便塞几口”。
61.0％受访者期待合理规划城市交通
受访者能接受的最长通勤时间是多久？调查显示，选择半小时以内的占16.1％，选择半小时至1小时的占42.9％，选择1小时至两小时的占31.3％，合计占90.3％。选择两小时至3小时的占7.1％，能接受3小时以上的占1.5％，1.1％的受访者回答不好说。
在柴玉芳看来，如果通勤时间超过两小时，就会感觉生活节奏紧张，超过3个小时，基本就没有精力去做别的事情，只剩睡觉、吃饭和工作了。“这样的状态通常没有办法持续太久，不是生活受影响就是工作受影响”。
调查显示，如果不能同时缩短通勤时间和获得更好的居住条件，46.6％的受访者会优先考虑缩短通勤时间，43.1％的受访者更倾向于获得更好的居住条件，10.3％的受访者回答不好说。
进一步调查显示，分通勤方式看，乘公共汽车、地铁等交通工具的受访者更倾向于缩短通勤时间，开车、骑自行车或使用其他轻型代步工具的受访者更倾向于获得更好的居住条件，步行的受访者选择两个选项的比例相同。
分工作地点看，在北上广深的受访者更倾向于缩短通勤时间，来自更小城市受访者倾向于获得更好的居住条件。
调查中，43.5％的受访者明确表示，自己会因为通勤时间过长去小一些的城市，27.6％的受访者表示不会，28.9％的受访者回答不好说。
张未告诉记者，他身边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犹豫要不要在一线城市长期定居。“虽说现在一线城市房价上涨势头得到遏制，但毕竟也维持在高位，和我们那时候买房不一样。如果房子买得很远，每天过着钟摆式的生活，又背负着沉重的房贷，生活就在时间和金钱上同时被挤压”。
怎样改善“钟摆式生活”带来的问题？调查中，61.0％的受访者期待合理规划城市交通，59.6％的受访者认为应该合理布局城市功能区和产业，46.5％的受访者认为鼓励用人单位实行错峰上下班是好办法，41.4％的受访者认为应控制城市规模，40.2％的受访者建议城市空间立体开发，31.4％的受访者建议鼓励互联网办公，20.6％的受访者希望降低租房成本。
张未认为，城市就是因为人群的聚集效应才出现更多的工作机会，大城市依然是大部分劳动力聚集的方向，因此除了严控人口的一线城市，其他大城市难免继续扩张。“希望管理者能更注意合理规划，尤其是交通方面，避免出现各种严重的城市病。相信规划合理的城市也会对人才产生更大吸引力”。
城市交通规划已经成为管理者和学界关注的焦点。在日前举行的2017中国城市交通规划年会上，专家指出，未来5年，轨道交通仍然会迎来比较快速的发展，做轨道交通规划要注意建设标准、网络编制、一体化的衔接等问题。出了地铁站还是需要有另外一种方式和它无缝衔接，让换乘更便捷、距离更短。轨道交通线网的规划做得好，可以极大提升未来线路的运营、未来乘客的舒适性。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周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