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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6月14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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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7年06月14日   10 版)

    兰毓云:红娘

    兰毓云佝偻着腰,坐在不到50平方米的老房子里。一摞摞被翻得卷了边的册子几乎将她淹没。册子里登记的,是还在等待牵线的单身男女。这位武汉的教师和丈夫一起,从1954年开始,已经撮合了1680对男女结成连理。

    但册子还是越来越厚。在兰毓云的印象中,80年代以后,结婚这事好像越来越难了。册子里,择偶标准一栏填的最多的是“身高172cm以上,月薪5000元以上,最好是本地人”之类的硬杠杠。偶尔有人写下“两情相悦最好”,但后来也补上了身高和物质条件。

    每一次匹配,都要靠老两口的记忆来检索。虽然低效,却多了人情味。毕业于浙大化学系的丈夫按照性格从外向到内向,给他们标记上K,Na,Al,Ar,He的化学符号。他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一场化学反应。他们想撮合的,是“能产生多巴胺的配对”。

    工作室的墙上,挂着他们的黑白结婚照。梳着麻花辫的兰毓云倚在丈夫身边,幸福荡漾在两人的脸上。尽管当时两人拥有的全部,只是两条板凳,两床被子,一人一个包袱。

    刘汉青:一掷三十年

    1980年,江苏省兴化市16岁的少年刘汉青考上了哈工大,被村民“敲锣打鼓”送走。5年后,农民父亲用同一根扁担挑着行李,将肄业的他接回家。如今,年过半百的他没有工作,没有妻儿,维持生计的,是每月400元的低保。

    从大三迷上数论开始,即使在留级的一年中,他也在废寝忘食地钻研。越啃越觉得趣味无穷的他,立志“要比陈景润做得更好”。他为此放弃了毕业证,放弃了分配的工作,年轻的头脑,被数论的“大美”所占据。在老家漏雨的砖瓦房里,长发披肩、胡子拉碴的刘汉青告诉前来看望他的高中同学,“未经思考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床头米缸的盖子上,放着数学书,诗集和草稿纸。

    30多年后,戴着厚厚的眼镜、发际线逐渐消退的刘汉青面对现实的冰凉,并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所有的英雄都曾孤注一掷,只可惜并非所有冒险者都是故事里的幸运者。出了错的数学证明可以推倒重来,而走到一半的人生却永远没法再回头了。

    徐承华:教育

    在白雪皑皑的冰原上寻找北极熊,在亚马逊河上钓食人鱼,在厄瓜多尔的峡谷中滑溜索,在安达曼的海浪中划皮艇……小男孩辛巴虽然只有5岁,却已经在20多个国家和南北极留下了自己的脚印。酷爱极限运动、人称“老极”的爸爸徐承华还想在他上小学前,去一趟世界的“第三极”——珠穆朗玛峰。

    在别人家的父母全力以赴购置学区房的时候,徐承华和妻子却是一对“月光族”。几个月的收入攒起来,然后在一场旅行中花掉。小辛巴跟着父母,也像《狮子王》中的主角那样,变得勇敢和独立。在亚马逊河上,他的手臂被不知名的蚊虫咬出了许多大包,他疼得大哭,但不肯回去,因为没有钓到自己想要的食人鱼。

    徐承华并不确定自己对孩子的教育是正确的,但他知道,对孩子影响最大的,不是学校,也不是兴趣班,而是作为父母的自己。选择带着孩子去看这个美丽世界,是因为自己本身就热爱它。从自己出发的教育,自然多了几分从容,少了许多焦虑。

    巩高峰:阅读理解

    做完今年浙江高考语文阅读题之后,巩高峰和标准答案对照了一下,觉得自己能得80%的分。“结果还算满意。”不过,他的身份不是考生,而是阅读文章《一种美味》的作者。

    这篇讲述贫乏年代农村生活的文章,有一个欧·亨利式的意外结尾:锅里的草鱼蹦到了地上,“眼里闪着一丝诡异的光”。许多不知如何作答的浙江考生在考后顺藤摸瓜找到他的微博“讨说法”。坐在火车上,眼看着自己的粉丝数从1万飞涨到20多万,生活比小说更让巩高峰意外。

    年过30的他见识了95后学生纷飞的表情包,回应着“提刀来见”的玩笑话,感慨年轻人的“活跃”和乐于对话。“有了这样一批粉丝蛮开心的。”

    也有很多人给他留言,说自己的父母“特别懂你在文章里写的”。他知道,缺乏生活经历,让年轻人理解自己的文章有难度。好在还有文学,还有互联网,能够把不同的年代、不同的人群拉到一起来,互相做做阅读理解。

许诺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7年06月14日 10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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