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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很快坐满了座席，午后的阳光洒在泳池上，随着水纹细微起伏，白灿灿一片，空中偶有大片云层遮蔽光线，也很快散开——2017国际泳联游泳世锦赛花样游泳双人技术自选决赛在这个近乎完美的空间展开，俄罗斯组合科罗斯尼琴科/帕特斯科维奇第8个出场，她们在洋溢着浓郁百老汇风格的爵士乐中，完成了本届世锦赛最令人赞叹的一场表演，95.0515的高分甚至超过了她们在预赛中的95.0062分，而这样的分数也直接宣告，这场决赛的冠军没有悬念。
但第11组出场的蒋文文和蒋婷婷还是决心尽情一试。
从跃入池中的那一刻起，这对已经第六次出征世锦赛的孪生姐妹似乎与碧波融为一体，充满力度的腿技和手臂动作，让热情活泼的“弗拉门戈”焕发出水的光彩，94.0775分，这对经历过国内赛场的辉煌与冤屈，又双双在结婚生女两年后复出的中国“辣妈”，凭借着对花样游泳这项运动的深入理解与痴迷，得到了苛刻裁判的集体认可，这枚银牌也是她们在本届世锦赛上得到的最好礼物。
“布达佩斯这个地方真的很漂亮，我们来了以后就觉得特别兴奋，很快就进入了比赛状态，因为我们比赛前也没什么压力，就想着完全发挥水平就满意了。”蒋文文说，“我们复出的唯一原因，就是太爱这项运动了，今天比赛的结果我们也很满意，这个分数说明我们真的完全放开了。”
花游赛场观众的呼应程度也让文婷姐妹感到欣喜，“感谢大家对我们的认可，好像有很多掌声和欢呼声”。事实上，欧洲观众对于“弗拉门戈”的偏好要甚于“爵士”：弗拉门戈舞步源于西班牙传统吉普赛人聚居区，在非洲、欧洲甚至美洲都有大量拥趸，其持续爆发的奔放情怀常常令人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而主张旋律自由、舒缓而又张弛有度的爵士在美国成型并随百老汇流传全球，不过，对强大的俄罗斯花游运动员而言，无论什么样的曲风，都可以被她们演绎得激动人心。去年里约奥运会前，日本NHK电视台专程邀请俄罗斯花游女皇娜塔莉亚·伊什琴科和斯维特兰娜·罗马什娜到东京制作了一部花样游泳纪录片《身体的奇迹：世界最强人鱼》——这对搭档在1个月后凭借无可挑剔的《人鱼》获得里约奥运会双人技术自选金牌——在这部纪录片中，伊什琴科说，作为一项运动，花样游泳的成绩取决于整套动作的艺术性、难易度和完成度，而她和罗马什娜演绎的“俄罗斯转盘”，迄今为止全世界还没有第二对选手能完成。
这才是花样游泳残酷的一面——在观众看来，激扬的音乐，溅射的水花，涌动的碧波，运动员上下翻飞的华丽动作，都是极高的视觉享受；但在水下视角，运动员要在几乎长达90秒的时间内屏住呼吸，并克服水的阻力完成体力消耗极大的身体动作，因此，激发所有潜能挑战自身生理极限，是花样游泳作为一项竞技运动存在的理由。
“我们现在因为年龄大了（31岁），还没有想今后更多的打算，尤其是2020年东京奥运会，我们暂时还没有备战计划，因为这项运动对体力的要求很高，有些伤病问题是必须考虑的。”蒋婷婷说，“不过，我们现在内心很充实，对音乐和这项运动的理解比原来好，所以，我们还会再坚持一段时间。”
本报布达佩斯7月16日电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特派记者 郭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