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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不仅关注业余选手，也能多关注我们专业选手。虽然我们的实力与国际顶尖选手还有差距，但我们每天也在很努力训练。“拿到天津全运会三项赛女子冠军还不到一周，仲梦颖又在北京国际铁人三项赛上摘得铜牌——在她之前抵达终点的是加拿大奥运选手宝拉·芬得利、2015年“北铁”冠军劳伦·高丝——“作为体制内运动员，参加职业选手云集的商业赛事，不仅能增加我们的曝光度，也能提升我们单兵作战的能力，多一些比赛机会很有好处。“
早上7时30分，排在队伍第一阵营的仲梦颖跃进永定河，开启这段铁三赛程。在她身后那条园博园里狭长的小路上，千余名“铁人”等待挑战全长51.5公里的奥运距离比赛，包括1.5公里游泳赛段，40公里自行车赛段和10公里跑步赛段。而6年前，第一届比赛报名人数还不足300人，据主办方介绍，“到第3年，共有近40个国家上千名选手参赛，外国选手超300人，第4年，报名人数达1600名。此外，赛事报名速度也在不断提升，第1年参赛名额在赛前两周才报满，到第4年，1600个名额在赛前4个月就已被‘抢完’。”本届比赛，最终有2076名中外选手参赛，涉及42个国家和地区，外籍选手275人。
这些数字连成上升趋势明显的曲线，反映着三项赛在国内发展的速度和潜能。“圈里有句话说，跑马的人，会游泳的来铁三了，不会游的去越野了。”在参加过北铁的“INK”看来，三项赛的兴起与大众参与马拉松的热潮关系密切，“以前跑步，游泳和自行车都是交叉训练，为什么不能三项一起玩儿呢？铁三能锻炼到全身肌肉，最关键还能变成一种健康、综合的生活方式。”而在“暴蓝”看来，“打铁”让她的爱人更加自律，自己也成为运动的受益者，“都说铁三是精英运动，对社会身份和经济能力有一定要求，但换个角度，通常玩铁三的人要求在饮食和运动习惯上都比较自律，这说明在其他事情上也相对自律，这会让他们在各自工作领域中的成绩都不会太差。”
“自律”之外，社交也是不少人“打铁”后最显著的收获。
两年前，不爱运动的武英华加入了马丹“打铁”的阵营，后者曾是国内铁三赛业余女子全场总成绩冠军，希望建立一个俱乐部推广三项赛，“一开始就8个人，第二年就两三百，今年已经500多人了”，目睹了“打铁”人数的增加，“怕水怕了40年”的武英华终于在今年“北铁”突破了游泳障碍，完成了第一个半程赛事，据她介绍，一开始她尽量以自行车、跑步两项和队友参加接力赛，但有能力完成半程甚至全程的人越来越多，自己想站上赛场，只能全面发展。但作为一名护士，她最认可俱乐部的理念是量力而行，“我们‘厂长’会根据大家的身体和训练状况给出参赛建议，理性参赛最重要。”武英华的儿子今年大一，但她没有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孩子身上，“不愿意生活只在工作和家庭间徘徊，俱乐部大家一起玩儿体育，各行各业的人，互相学到的东西太多了。”她掰手指数着，IT技术男、搞金融的、医生、模特、服装设计师、老师、退伍军人等等，“还有业内的‘大神’们”。
刚从专业队退役的运动员方舟就是武英华所说的“大神”，但首次以职业组身份参与商业赛事的经历，让这名前国家队的老将感受到了来自其他“大神”的压力。本届赛事男子组前三名被国外顶级职业选手包揽，铜牌获得者艾瑞克·拉格斯多姆曾获该赛事冠军，最终夺冠的亨利·斯库曼曾在2016年里约奥运会上代表南非斩获一枚铜牌。“水平很高，国家队的几名佼佼者如白发全等应该能有一拼。”因自行车出状况，方舟被对手远远甩在身后，虽然早已不在自己的竞技巅峰，但游泳强项上30多秒的差距还是让他“认清了现实”，“原来代表国家队参加世界杯，游泳我都是第一集团起水，今天的经历告诉我，我最近过得太安逸了。”原本可以在家陪着怀孕6个月的妻子，或继续一段退役后的休闲时光，但方舟坦言，“我还有冠军梦吧”，即便冠军梦难圆，“再打出来一点名气，今后办训练营也好招生啊。”
项目的红火，让方舟找到了退役后的“市场化”出路，“运动员都有脱离体制的一天，尤其小众项目，成绩好的留队当教练，不好的彻底与项目告别，这或许都不是最好的选择。”投身到市场中，三四年前，方舟都不敢想象，“整个北京玩儿铁三的估计也就三位数吧”。项目带来的“孤独感”，仲梦颖曾经感受过，“别人问铁人三项是不是铅球、标枪、铁饼，好在现在基本没人这么问了。”
但现实“趋好”并非没有荆棘。在方舟看来，项目更加市场化的进程中，需要跟上的是职业化的训练及参赛方式，“如果退役运动员想转职业，至少要多家赞助商支持，至少不用担心装备，不需要用其他收益来支撑自己的训练吧。”可从自己主动写简历去联系赞助商几经波折的经历可见，“这一步还很远。”对他而言，曾经在专业队有人操心、有人管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无论有没有团队，赛场上国外的职业选手很多事情都要自己操心，他们综合能力会更强。”而退役后面对的新赛场，就像比赛前不久才到手的自行车、胶衣、能量补给等“一切都是新的，还有些不太适应，但它们让我看到了这个项目的更多东西”。
本报北京9月11日电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梁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