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晗的左手搭在许鸿彬的右肩上,许鸿彬的右手拥着袁晗,两个人的另一只手紧紧相握,嘴里咬着刚刚获得的金牌——这是他们在今年10月底举行的第十三届中国大学生体育舞蹈锦标赛获得大学普通院校三项冠军后的庆祝动作,他们笑称“咬金”。
从零基础到在全国赛场上翩翩起舞夺得三项冠军,这对北京印刷学院体育舞蹈队的“扛把子”搭档仅用了两年时间。两年里,和他们同批进入体舞队的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了30多人,可他们还是日复一日地坚守在训练场,从未缺席。
2015年10月,从小热爱舞蹈却没有机会尝试的袁晗进入大学后,立刻加入体育舞蹈队。同时,怀着改变自己气质、向风度翩翩的“偶像”——体育舞蹈队指导老师晏尧学习的想法,许鸿彬也加入了体育舞蹈队。
第一次踩上高跟鞋的袁晗,在高7.5cm的高跟鞋上摇摇晃晃地练习。日复一日的训练中,袁晗的前脚掌、脚趾都被磨出了血泡。正常走路时,她只敢将重心放在后脚掌,前脚掌不敢全部踩在地上。与袁晗相比,穿着高2cm后跟的男式舞鞋的许鸿彬相对轻松,但脚上也早就磨出了茧子。
刻苦的练习和因练习而扎实的基本功使两人在体舞队渐渐脱颖而出,2016年年初,晏尧老师让他俩开始搭档,练习双人舞。刚开始搭档时,对于同一个舞步,他们常常有不同的看法,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听谁的,固执地争执,然后就是长久的冷战。解决的方法通常都是通过老师来判定谁的想法对,然后按老师的指导继续训练。
这次全国大赛前,他们又闹了一点不愉快。袁晗在彩排时多次做错一个动作,搭档许鸿彬有些生气:“这个动作练了这么多遍了,还是出错!”袁晗心里感到很委屈,他们为了比赛准备了整整一个月,每天3个小时的加训,次次湿透的黑色训练服都体现了她的努力,可现在她却被许鸿彬这样责备,她不甘示弱,立刻顶回一句:“现在着急有什么用?”气头上的许鸿彬没说话,快步走出场地脱下舞鞋,离开了彩排现场。这一次,又是老师站出来劝他们和解。
比赛当天,一踏入场地,两个人就忘记了之前的所有不愉快。袁晗说:“舞伴之间的吵架没什么,进入场地,我们是全身心地投入跳舞这个过程,不会去想其他的。”
全身心投入舞蹈中的许鸿彬和袁晗,跳起以“旋转”为主的华尔兹时,舞步平稳轻快,舞姿舒展大方。穿着黑色衬衫的许鸿彬站着不动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丝褶皱。在他跳舞的时候,只有动作处会有褶皱的痕迹。穿着黑色紧身七分袖训练服和宽松的黑色训练裤的袁晗,露出精致的锁骨和挺立着的洁白的脖颈,像是一只美丽的白天鹅。她的黑色宽口裤脚随着轻柔的舞步张开、合上、又张开,合在一起像是一只不停地扑闪着翅膀、翩翩起舞的黑色蝴蝶。
源于非洲的探戈是一种双人舞蹈,带有非洲特有的热情与火辣,传说是情人间的秘密舞蹈,也是唯一一种舞者必须表情严肃、不能微笑的舞蹈。这也是他们最喜欢、跳得最好的舞蹈。当奔放热烈的探戈舞曲奏响在训练场地,许鸿彬抬起右脚在地板上轻快地踩下,随着“咚”的一声响起,说话轻柔、笑容温婉的袁晗和不爱说话、温润内敛的许鸿彬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们随着明快的节奏,独特的切分音变换着舞步,交叉步、踢腿、跳跃、旋转……几次转头,袁晗的辫子呈向上45度扬起,像一把利剑一晃而过。
探戈要求男女双方都向自己的左侧看,互不对视。舞蹈时,紧握的双手和与其他舞种相比更加贴近的身体是他们顺利完成比赛的关键。一次干净利落的向上踢腿,袁晗将自己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倚靠在许鸿彬身上,许鸿彬右手紧紧地搂住袁晗的后背。交叉步时紧紧靠近的膝盖是他们判断舞姿是否标准的标志。
在舞蹈中,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自带光环。袁晗说:“当时赛场上的选手们都是瘦瘦高高的,男生差不多一米八,女生也有一米七,我只有一米六,许鸿彬一米七多一点,单说外形条件,我们并不出众,很不显眼。”许鸿彬补充道:“我们已经习惯了外形条件不占优势。我们的基本功扎实、舞步熟练、动作标准,所以我们有夺冠的信心。”
袁晗脚下的舞鞋是一个月前刚买的,绸缎面的鞋头有些开裂,露出白灰色的鞋子里瓤,靠近前脚掌的侧边也有些许磨损;鞋跟底部磨损严重,露出了镶嵌在跟内部的钉子的圆头。为了稳定磨损的鞋跟,袁晗曾在鞋上套上鞋跟套,但高强度的训练使鞋跟套的底部早已磨平,只剩下拔不下来的一圈透明的镂空圆柱。许鸿彬脚下那双为全国赛而买的舞鞋,用来增大摩擦、防止滑倒的毛毡材质的底已经被磨得光滑,前脚掌和后跟部都被磨平,只能看见边角处零星的柔软的毛。
与舞鞋磨损严重相对的,是他们日渐成熟的舞姿和因舞蹈而带来的其他改变。练习舞蹈的两年里,他们两人的体测成绩都有明显的提高,个人的气质和体形也常被同学夸奖。袁晗说:“跳舞让我学会了坚持,一直跳到完美的基本动作、几百圈的华尔兹和日复一日的练习都离不开坚持。也正是因为坚持,让我们有机会站上了最高领奖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