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生日那天我许下了三个愿望:第一个是要活到120岁,跨世纪;第二个是要周游世界;第三个是要在医学上攻克一件大事。”在1月12日举办的第十四届“中国青年女科学家奖”颁奖典礼上,获奖人北京大学第一医院教授杨莉告诉我,现在,年逾不惑的她已经在治疗急性肾损伤的研究中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并且依然坚定地走在自己梦想的道路上。
本次颁奖典礼聚集了10位像杨莉一样优秀的青年女科学家。
她们身着简约的礼服,妆容精致,从烈焰红唇里自信地吐出的“阿尔茨海默氏病中神经元凋亡及淀粉样沉积”“河流氮磷净化”“基于模型的作物生长监测诊断和生产力预测预警技术”等科研问题,艳惊四座。
而同时,因为这些女性的存在,颁奖大厅里还充满了温馨的家庭氛围。她们邀请自己的父母、子女、丈夫和亲朋好友前来观礼,获奖的女科学家们在忙于应对媒体、专家和领导之余,还不忘帮小女儿换上漂亮的小皮鞋,帮丈夫捋一捋头发,或是帮父母拍几张合影。
面对这样一个群体,大家都本能地用两种视角打量她们——科学家和女性。没有人不好奇:这两个词何以同时发挥到极致。
颁奖典礼上,中国科协党组书记、中国科学院院士怀进鹏说,中国有3600多万名女科技工作者,约占我国科技人力资源总量的四成,但“越往金字塔的顶端走,女性越少”。中国科学院800名院士中女性仅占6%,中国工程院877名院士中女性仅占5.1%。而“中国青年女科学家奖”的评选,便旨在优化女科技工作者的成长环境,鼓励支持更多年轻女性投身科研事业。
由于女性科学家“高位缺席”现象突出,社会普遍认为,女性在科研工作中一定存在某些劣势。因此在采访环节,记者们针对女性身份的发问一度盖过了对科研本身的关注,但这让这些中国科研领域的女性佼佼者感到很困惑,她们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哪里比男性“弱”。
生育问题是所有职业女性都需要面临的一个挑战,但即使在身体最脆弱的时候,这些女科学家们也没有放弃自己的事业。
前来领奖的武汉大学数学与统计学院应用数学系教授吴晓群的黑色针织长裙下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她致力于研究复杂网络的控制与同步、拓扑结构识别、同步域分岔及多层网络领域。吴晓群很豁达地说:“做科研和教学是我的常态,现在身体一切都好,没有停止工作。”尽管高强度的脑力劳动经常让她觉得“脑袋都要炸掉了”。
“我没有遇到过性别歧视,周围人都有很高的素养。女性在独立经营实验室上也游刃有余。”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张研话虽不多,但总是直面最犀利的问题。她主要从事神经退行性疾病,特别是阿尔茨海默氏病中神经元凋亡及淀粉样沉积的代谢途径的研究工作。
尽管人们非常愿意为取得成绩的女性鼓掌,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女性常被期待承担更多的家庭责任,这也是大家认为女性之所以难以在事业上更有建树的原因之一。谈论到平衡家庭和事业的问题,作为妻子和母亲,张研和杨莉从来不认为家庭责任对于自己来说是“负担”,反而是一种“享受”。
这些女性科学家们并不认为性别是决定一个人能否成为优秀科学家的重要因素。她们觉得,无论男女,要当科学工作者都要有一些特别的“共性”。
就以出席颁奖典礼的青年女科学家们为例,这种共性里首先包含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劲头。困难并不是她们的阻碍,而是取得成就的机遇。
“大家不是都说这个事情难吗?那我就非要试试!”这是中国医学科学院基础医学研究所研究员许琪做事的态度。
许琪自小被称为“神童”,工作后长期从事重性精神神经疾病发病机制的研究,已经在寻找抑郁症的易感基因和药物难治性癫痫研究中取得了不小的成绩,鉴于她迎难而上的性格,许琪“下一个想要解决的是阿尔茨海默病的诊断标志物”。
“要想做科学家,这个人得有问问题和解决问题的冲动。”多年来,杨莉从事急性肾损伤临床防治及发病机制研究。目前,她组织创建的急性肾损伤自动化预警系统已经可从根本上解决漏误诊难题。
“坚持下去,别害怕,总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杨莉说。
张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