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里我蹲多长时间厕所都要太太批准,在游戏里我统领千军万马!”
看完最近大热的电影《头号玩家》,我问一位资深玩家“为何大家愿意沉浸在虚拟的游戏里”,他的说法让人不忍反驳。
实际上,持续发展的科技正在模糊虚拟与现实的界限。仿佛有个声音不停地召唤:“欢迎进入虚拟现实世界。”
“这里就是绿洲。在这个地方,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电影《头号玩家》里的社交游戏鬼才詹姆斯·哈利迪为生活在未来的人们打造了一个虚拟现实世界。
戴上VR眼镜,穿上体感套装,躲进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就能开始一段令人着迷的虚拟之旅:变帅、变瘦;拥有一辆在真实情况下永远都买不起的车;和在现实社会中根本不会看上自己的漂亮女孩坠入爱河……
等等,先别着急做美梦,如果虚拟的东西那么真实,那它和真实到底有什么区别?在讨论技术问题之前,我们必须先思考一下这件事,这涉及虚拟现实为什么被需要。
虚拟和真实有什么区别?
严肃地说,这是个迄今为止没有准确答案的哲学问题。
严谨地说,虚拟和真实是相对的。
普遍来说,我们认为自然和物理世界里完整的、稳定的存在是真实的。
不过我最愿意跟大家分享的一个要点是,其实虚拟和真实世界对人的自体感知可以构成极其相似的影响——换句话说,有时候没什么区别——这正是它的迷人之处。
例如,“基于大量研究,心理学家知道身高与领导能力、社交时的信心,甚至是收入呈正相关。” 而实验同样证明,在虚拟谈判中,虚拟身高较矮的人比更高的人“接受不平等条款的比例要高两倍”。
美国科学家吉姆·布拉斯科维奇和杰里米·拜伦森所著的《虚拟现实——从阿凡达到永生》一书梳理了不少和虚拟现实有关的研究,上述案例就来自其中。自体感知是一个人认识自己的重要组成部分。
基于这个结论,我相信虚拟现实世界的价值其实不局限于逃避(或者选用一个中性词——离开)现实,更多时候,它制造着能够满足人们精神需求的各种各样的幻境,比如提升自体感知。毕竟,要在现实世界中统领千军万马难度太大了。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希望利用高科技达到不可告人的暗黑目的。
理顺了“为什么”的问题,我们再来关注“如何做”。
这里不得不再对比两个概念,“虚拟世界”和“虚拟现实”。
虽然我把“超级玛丽”打通关后就在游戏领域再无建树,但我有一个常人不常有的经历——驾驶模拟战机着陆:身陷在一个椅背很高的座位里,戴上眼镜,手握操纵杆。我眼前有两块屏幕,一块布满仪表,另一块显示山川、河流和机场跑道。事实上,对看到的一切我都束手无策。
我把飞机贴在峭壁上划出了凄厉的响声,在降落过程中投入地大喊大叫,尽管这些体验看上去也很真实,但它却不能被称作“虚拟现实”体验,只能算是“虚拟世界”体验。如果允许我简单粗暴地划分一下,它们二者之间的区别就在于,是否存在“社交”。
计算机科学家杰伦·拉尼尔创造了“虚拟现实”这个术语,吉姆·布拉斯科维奇和杰里米·拜伦森认为,他所说的“现实”,特指“人们生活于其中的社会”。那么,如果依照杰伦·拉尼尔最初的设想,让人与人产生交互便是认定一个虚拟现实环境的前提之一。
由此延伸到技术上,在讨论虚拟现实技术时,我们聚焦的应该是以数字技术为基础的、沉浸式的、能够让人在其中交互的模拟设备,就像《头号玩家》里的那样。不过当下的许多设备只能提供“虚拟世界”体验。
吉姆·布拉斯科维奇和杰里米·拜伦森在书中列出了三项制约虚拟现实发展的关键技术:跟踪、渲染和显示。
我们需要通过设备让眼睛、鼻子、手等感官来接收虚拟现实世界中的信息。在接收到信息之前,设备要先跟踪到我们的视点、嗅觉和触觉等正在感知的目标的精确位置,以便渲染出合适的反馈信息,再通过相应的形式显示出来。
虽然数字化技术已经突飞猛进,但我们所使用的设备还远远达不到《头号玩家》里的灵敏度。比如一个常见的问题是,由于显示速度较低,我们用VR眼镜看到的场景往往会产生延迟,它所导致的最直接的后果是:让人感到头晕恶心。
不过不少人都相信,当数字化发达到一定程度,虚拟现实的用途将会大增。比如,它或许可以让人达到某种意义上的永生——和《头号玩家》里绿洲的设计者詹姆斯·哈利迪一样,死后仍然可以通过化身在虚拟现实里与大家共处。
让我们想象一种场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立即被连接到数字化设备上,开启他的人生数据库。他的第一声啼哭、第一次翻身……上学、恋爱、工作、婚姻生活等都被翻译成精准的数字化信息存储起来。
这些信息搭建起了他在虚拟现实世界中的化身,以至于生理死亡之后,他的外貌、性格、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还在化身上继续运转。在他的葬礼上,亲人们穿着体感套装钻进虚拟现实世界跟他的化身说:“嗨,这首哀乐怎么样?”
未来如果真有这种技术我可能会试一试,你呢?
张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