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忠林:无罪
刘忠林被宣判无罪的那天早晨,低着头对记者连说了3个苦,“等得苦啊,好苦,就是苦”。
从上个世纪90年代被指控杀人开始,这个吉林省东辽县的农民就在等着这个结果。6年前吉林省高院的再审决定曾经让他看到过希望,2年前刑满获释也让他重新获得自由,但是那个最终能够解放他的无罪判决,就是迟迟无法到来。如今,拿着那份判决书,刘忠林奔向受害人家里,对受害人大哥说,“你看,我无罪了”,接着二人便是长久的沉默。
迟到的正义,到底还是不是原来期望的那个正义?现在刘忠林等着国家赔偿,他想建个房子,有个家。他在村子里的房子早已废弃,就如同在监狱里25年的青春。
赔偿远远难以弥补,他需要回应。为什么在监狱里“抠”字典写的一张张申诉状石沉大海,甚至有人销毁证据,害怕这件因为审讯人员“讲典型,指出路,有分寸地讲宽大政策”才破的案件再惹什么是非。
冤狱的时间太长,长到装下许多苦难,也长到装得下许多失职。真相需要翻旧账,这样我们才能确保,不会有第二个22岁的刘忠林,在一个寒冷的雪夜,从睡梦中被拽起。
杨文章:捐款
19岁的杨文章向东南大学基金会捐款100万元。这笔钱来源于别人给他捐的救命钱。
4个月前,突发的病毒性脑炎让他陷入危急之中,求助信息发出不到24小时,深圳、广州、北京、杭州、南京等多地响应,上万次捐赠,上万条祝福,总额达130万元的捐款都朝杨文章涌来。
出院后,他决定把剩余的钱捐出去,“帮助其他生重病或遇到突发情况需要资金的学生”。这件事在他眼里是“应该”,但却是一股暖流,热了无数网民的心。毕竟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人们寒了太多次的心。层出不穷的网络诈骗,甚至利用对弱势群体的同情,设计好圈套等你跳。
100万元的捐款,在杨文章看来,或许只是一次理所当然的流动。但是,在网络救助这个微妙的天平上,却是把一颗分量相当的,叫做真情的砝码,放在了爱心的对面。
余伟:救子
8岁的小儿子问余伟:“爸爸,我的生日是六一儿童节,多好啊,为什么会得这个病?”余伟搓搓手,答不上来。
这双在北京每天要开17个小时网约车的手已经一个多月没摸到儿子的脸了。孩子刚做完骨髓移植手术,怕被感染,他只能隔着玻璃“摸”儿子。
生活是在2017年8月被髓系白血病突然改变轨道的,100个白血病儿童里才出1到2例的罕见病被余伟的小儿子碰上了。配型、移植、防复发,每一步余伟都可能失去孩子。这位打工的重庆汉子不敢放弃,他想靠网约车把生活拉回正规,“能够往前爬动一尺我都要爬”。当说到大儿子抽了“一矿泉水瓶”的骨髓配给弟弟时,他将那双粗糙的,长茧的手搓得发白。
有人劝他别治了,”人财两空“,也有陌生乘客转给他1000元,道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对方已经删了好友。余伟眼里噙着泪对孩子说,“爸爸希望看着你长大”。
吴定富:抠门
在儿子眼里,88岁的吴定富“抠”得不近人情。
身上的破洞绒衫穿了30多年,外出拾荒都是背着蛇皮袋来回步行10公里,1元的公交车费都舍不得掏。家里租的房子墙壁都烂了,他拿个布帘子遮着。住院要拿着放大镜仔细看费用,多住一天都舍不得。
但在外人眼里,这个在重庆拾荒20多年的老人“阔气”得让人流泪。
他曾是重庆铜梁石虎小学的校长,现在退休工资一个月4000多元,他全捐了,大多是捐给品学兼优的贫困学生,捐了35年。3000元、5000元,吴定富向外捐钱都是大数额,而他的床底下收卖废品所得的木箱里,最大的面值只有20元。
他啥也不图,孙子找他借钱他要求立字据,别人寄来的感谢信他都当废纸卖了。他已失聪15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这位老校长什么也没给自己留,连遗嘱也是把钱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