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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很适合我，不容易死。”身高2米04的翟晓川下意识地夹住胳膊，两只手象征性地上下扇了两下，“他还能飞”。完成每天伤病恢复训练的“打卡”后，他面有疲态，可谈到游戏角色时，这个微博粉丝近130万的篮球明星，脸上的神色佐证了他不常被窥见的一面“和其他90后一样，我还是个孩子啊。”
但在球迷眼中，球场上的翟晓川早已不是孩子。15岁从唐山来到北京，18岁进入一队，翟晓川跟随北京男篮经历过4年3冠“最好的时代”，也在质疑声中为球队重建默默垒瓦添砖。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常在关键时刻主导进攻，让灌满期待的“核心球员”、“本土领袖”缀在24岁的翟晓川名字前。
“我是一个干将，一开团就想第一个冲上去。”游戏中不容易死的哪吒能满足翟晓川的热血，但在刚刚过去的2017～2018赛季，伤病却成了现实中阻碍他冲锋的“野怪”。尤其赛季后半段，2月9日与八一的比赛中再次受伤后，翟晓川缺席了3场比赛。韧带断裂、脚踝水肿，可作壁上观对他的煎熬却更甚，北京队和上海队附加赛第二回合比赛前，他在社交媒体上表示，“我一直在请战，特想上场和兄弟们一起打，可医疗团队和教练组觉得我没有完全恢复，就一直保护我……”
3月10日，回到北京主场，此前不被看好的北京首钢到了杀入季后赛的关键时刻。首节还剩3分多钟，北京队领先，翟晓川跑到场边，现场的球迷顿时给予尖叫和掌声，两分钟后，他带伤回到球场。
虽然，在全场8分钟的出场时间内，他只得到了3分3篮板，但这场对决，北京队主场以97∶72大胜上海队，从而以2∶1击败对手闯入季后赛正赛。翟晓川的倔强与热血，在赛后被主教练雅尼斯点了名，“即使他断了一条腿，也会主动请缨上场。他就像一匹赛马，知道如何取胜。我们本来劝他不要打，可实在劝不住，虽然我们同意请求，但也是有选择地使用他。”
正是这次“不听劝”，让翟晓川深刻感受到“全队像一家人一样。”他注意到，担心他伤病的不仅是教练组，领导层、队医、翻译、录像分析师及很多工作人员都在为他揪心，“一开始，大家都劝我，但我坚持上，他们也会叮嘱不要有太大的动作，从表情就能看出他们非常紧张。”每个工作人员对俱乐部的归属感，常会让他心底一暖，“不论输赢，我们都会得到鼓励，但也会听到他们最真实的想法和意见，凝聚力不只是在队员之间。”
虽然，练习篮球的时间比大部分球员晚了几年，但15岁开始，翟晓川也像其他运动员一样在体校过上了离开父母的集体生活。“初中毕业后开始练，和别人10岁开练的基础差很多，那时我以为自己没有天赋打职业队。”当时身高1米95的少年，还不习惯在人群中被瞩目，“别人老看我，我只能‘罗锅’着点儿，不像现在能挺直了。”他刻意直了直背，可坚持没两句话，背部曲线又暴露了年少养成的习惯。
在篮球场上，20多岁的翟晓川已到当打之年。运动生命的短暂和伤病的残酷，不断“催熟”着年轻的运动员，像刻意绷直的后背，翟晓川要对抗的是稚气与任性。
“一切都是篮球带给我的。”翟晓川在接受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专访时表示，和同龄人相比，运动员可能经历更多，“别人在上学，我已经成为职业球员，要懂得控制饮食、自觉训练、反复面对伤病。”
可让他更进一步成长的，正是球队重建后，雅尼斯提倡的“团队篮球”，“就是防守、进攻更有整体性，更多时候要协防，进攻时得不贪功，有好机会要把球给位置更合适的队友。”一改“数据决定论”，雅尼斯强调“数据好不代表是球队领袖。”这让“以前数据很好”的翟晓川曾有担心“怕结果不好看”，但努力适应后，他才发现，数据不仅没下降，还打得更加轻松，“当全队不是靠一个人打球时，我们还能发现自己其他方面的潜力，比如我可以多参与指挥。”
当教练给予信任时，翟晓川察觉到国内球员心态的变化。“前几年，关键球基本是外援的，很少到我们手里，突然拿到会感觉不适应，压力很大。但团队篮球的氛围下，我们必须面对关键球，尽可能发挥特长，因为越来越多国内球员会成为核心，纵然当下有些不适应，将来我们也必须投进。”
此时，生活中的关键球也接踵而至。去年，翟晓川步入了婚姻，对家庭的责任感又让他心中“我还是个孩子”的声音微弱不少。甚至，国家队的征召也在告诫他“必须成熟”——4月底，新公布的中国男篮集训58人名单中有51名是90后球员，95后多达24人。这让翟晓川陷入矛盾，“本来觉得自己很年轻，但那么多95后上来，能感觉到他们的冲击，再过几年，甚至是00后的天下了。”
尽管名单中还有易建联、周鹏、李根、韩德君等7名80后球员坐镇，但经过CBA赛场的历练，翟晓川等90后球员也被推到了担负重任的位置。“如果说80后有一点点娇气，90后就是有一点娇气，而95后更娇气一点。”在翟晓川看来，三代球员由于训练设施、营养补充、经济支持等条件不同而有所差异，因此，对于80后的老将，他显得谦逊，“要学习他们在场上处理问题的经验，比如对危险动作的及时预判等”，而谈及95后的队员，他则显得“语重心长”，“没有现在刻苦训练，就不会有后面的成绩，不经历这些苦累的关卡，成绩很难出来。”至于自己所在的90后群体，翟晓川则非常自信，“90后当是中坚力量了，相信在阿联等80后球员带领下，我们能跟上他们，争取创造更好的成绩。”
本报北京5月6日电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梁璇 见习记者 毕若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