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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05月10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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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味

零嘴

辛酉生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8年05月10日   08 版)

    插画:王云逸

    “零嘴”这个词不知现在还有没有人用,估计再有些年这个词要扔到方言词典里了,倒不如说零食晓畅,不过我觉得零嘴有个嘴字更生动些。零嘴也罢,零食也好,从字面意思看,都是不用一整段时间吃的东西,零敲碎打吃点。既可能是忙得拿不出一段时间吃东西,“一饭三吐哺、一沐三握发”,更可能是只要有点工夫,就别让嘴闲着。

    不说字面意思,常识里什么算零嘴,和小吃是同义词、近义词,还是不搭界?不为吃饱是小吃,这和零嘴差不多。但小吃往往又是正餐的微缩版,虽然量小,做起来不省事。注意这个“做”,不论蒸煮炸,小吃需要做。零嘴不然,没谁会一边吃着薯片一边说,这薯片做得不错。很多时候,零嘴已然是工业产品,甚至吃零嘴,饱都不是一个需要考虑的事儿。有没有吃了完全不饱的零嘴,当然有,泡泡糖。

    在前工业化时代,小吃和零嘴是不是一码事,也不尽然。倒退百多年,一个孩子啃山里红,可以说这是零嘴。是小吃吗?不是。或者以北京说吧,曾经冬天人们从河里取冰,放到冰窖里,夏天拿出来为食品保鲜或降温。其中碎冰块,穷人家孩子低价收去,沿街叫卖,称为“冰核儿”。其他穷人家的孩子再从这些孩子手里买来吃,这是最便宜的零嘴,但绝不是什么小吃。

    所以零嘴更宽泛,包含小吃。小吃、冷饮、点心、水果都能纳入零嘴范畴,有些当作正餐的吃食,闲吃解闷也是零嘴,比如泡面。举凡一切能填到嘴里,消除嘴巴寂寞的东西都可归为零嘴一类。

    零嘴品种越来越多,这一点看看超市零食货架占的面积逐年增大,就可分明。忆往昔,我父辈几乎没零嘴吃,春节定量的瓜子、花生、水果糖,5分钱的奶油冰棍,过了几十年提起,依然有颇多感怀。

    我儿时零嘴品类已经不少,除传统的干果、糖块,开始有膨化食品。虾条是最早出现的膨化类食品,跟之前节日餐桌上的虾片不同,撕开包装就可大嚼特嚼。当然,能吃上它,往往也要逢年过节家庭聚会什么的。后来出了一种鸡味圈,比虾条口味鲜而重,吃完满手油,更受小孩子喜爱。薯片这种高端玩意儿的出现,还要等上好多年。然而现在吃薯片也并没比当年吃玉米粉加人工调味料更让人欢乐。这是零食的一个特点,有关零食的回味,大体和其本身味道没有太多关系,更多与你在什么时候吃到它有关。

    所以提到零食都是“我小时候爱吃什么”,作为一种美好的童年回忆。成人和零嘴似乎不亲,顶多入秋买点栗子、瓜子应应季,再就是吃水果,每天一个苹果大夫远离你。或者某位男士正在戒烟,旁边人嘱咐一句,吃点零食分散分散注意力。若非如此,这位先生每天薯片、巧克力不离手,总在超市零食柜台扫货,难免不被归入肥胖宅男之行列。

    也正因此,我对现在一些零嘴不太爱好,因为这些东西没出现在我的童年里。比如辣条现在算大热的品种,有时路过小学,看到孩子们手里拿着辣条,呼啸而过,欢脱之极。我好奇,买了几包,实在没吃出好。觉得这款食品不好的,除了我一定还有家长。这是零嘴另一特点,家长不希望你吃,而越是家长不让你吃的,你越想吃。小时候,有种叫“冰壶”的冷饮,是100年前“冰核儿”的进化版,把混了色素香料的凉水,冻到一个长条塑料管里。吃的时候,咬破管口,在包装外面使劲嚼,让冰碎掉,喝进嘴里。当时家长最烦它,以为很不干净,孩子们则不管那一套。我也是冰壶爱好者,直到有一回吃得闹了肚子,才彻底和它绝交。

    与零嘴的这种故事,每个人都有,吃撑的、吃坏的、和家长斗智斗勇的,点点滴滴。再通过大脑对记忆美化的微妙运动,成为回忆中珍贵的一部分。我想这是零嘴最妙的一个特点,制造美好回忆。秋游、放假、邻桌小姑娘,在记忆中也许和饼干、汽水、奶糖就放在一个格子里。

辛酉生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8年05月10日 08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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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