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本报记者历时15天行走号称“天路”的川藏公路;2018年4月,他自驾重访,记录沿线这十几年间发生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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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帕隆藏布江边岩石峭壁凿出来的路行驶,道路弯曲起伏,没有护栏,仅容单车通行,经过几处大转弯时,连轮胎都是悬空的,下面江水的巨大声响惊心动魄,头顶上的山石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塌落下来。
回忆起14年前的路况,即便是当年已有20多年经验的藏族司机顿珠仍胆战心惊。
而现在,这段被称为“通麦天险”的路已由2016年建成的穿山隧道、越江大桥取代,司机用20分钟就能通过以往需要2个小时的路途,还能不时欣赏窗外的景色。今天的川藏线正在发生巨大变化。
川藏线通常是指318国道中成都至拉萨这段2142千米的路段。从海拔高度500多米的四川省省会成都出发,到达海拔3600多米的拉萨,途中要翻越海拔4000米~5000米的高山14座,跨越10多条湍急的河流。地质情况复杂、气候多变,人们提起川藏线总是悬着一颗心。
近几年,318川藏线上很多惊险的盘山路都已化为以柏油路连通的平顺道路。2017年年底,成都到泸定高速路开通,2.5个小时就可以到达甘孜州泸定县,缩短了近一半的时间,结束了四川藏区无高速公路的历史;同年,被称为“鸟都飞不过去的”雀儿山隧道完工以后,原来需要2个多小时翻越的山路,现在仅需10分钟通过;雅康高速路2018年年底或将实现全线贯通,从成都到康定将全高速直达,大约只需3小时。
解放前,西藏没有公路,运输全靠人背畜驮。1950年,人民解放军和万余民工,历经3年多苦战,建设川藏线,1954年12月25日拉萨通车,西藏第一次出现了现代意义上的公路汽车运输。
这些年来,川藏线沿途修建隧道,铺设新路,道路变得安全、快速、舒适。
路上房车的身影越来越多,骑行川藏线也不再只是梦想;藏民走在崭新的柏油路上前往神山朝圣;川藏南线上最高山峰东达山的垭口,来自五湖四海的游人聚集在海拔5130米的标牌前拍照;西藏林芝鲁朗镇的千人石锅宴已经举办第二届;三四月份林芝地区旅游节时,一辆接着一辆的旅游大巴载满乘客,经过雪山、森林、河流、草原、湿地,到达藏寨与农田。
现在的路况,家用普通轿车已经可以胜任,很多人不用为了去西藏而去特意购置一辆越野车。
路况的改善,将藏区与内地联系得更加紧密,沿途百姓的生活也发生改变。从前依靠放牧、打工为生的很多藏民,现在都开起了旅馆,人均收入年年上涨。
沿着四川泸定的318国道行驶,经过泸桥镇伞岗坪,人们会很容易注意到一块巨大的广告牌——周鲶鱼饭店。53岁的老周和妻子正忙着准备午饭,迎接过路的客人,他们从四川内江过来经营饭店已经3年。这几年路况变好,进藏旅行的人越来越多,连导航地图上都有了自己家的店名。
西藏林芝米林县索松村桃花客栈最好的观景房,每到三四月份总是难以订到。拉开房间落地窗的窗帘,盛开的桃花和雪山同被收在天然的画框中。索松村有40多户人家,家家开客栈,特色各异。这个曾经隐身在青藏高原群山褶皱中的小山村,十几年前由于雅鲁藏布江大桥建成通车,吸引了越来越多来观赏美丽的南迦巴瓦峰的游客。桃花客栈的老板朵多今年46岁,3年前在自家开了客栈,如今他又投资了70多万元盖起了一座楼房,专门用来接待游客。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李建泉摄影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