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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的底线
谷歌最终还是作出了让步。
谷歌云的负责人黛安·格林在当地时间6月1日举行的内部例会上宣布，谷歌将不再与美国国防部合作的“Maven”项目续约。这个项目旨在帮助美国国防部有效地处理来自全球各地的海量视频资料。而谷歌在其中，负责帮助军方无人机更好地识别图像目标。
它还有一个骇人的名字：算法战争跨功能团队。技术不足的国防部向业界巨头发出了邀约，曾标榜“不作恶”的巨头乐得接受。只是当时没人想到，反对的声浪先从内部开始。
今年4月，谷歌的3000多名员工写公开信给谷歌高层，要求停止与美国军方合作。5月，谷歌有十几位员工表示将因为这个项目辞职。压力也从外部挤压着谷歌。已有超过1000位专家在反对此事的公开信上签名。
另一封公开信也几乎在同时吸引了公众的注力。它来自全球50多位人工智能专家，旨在抵制韩国科学技术高级研究院与韩国军方合作。对这所研究型大学的抗议，胜利来得更快。它的校长很快就回信给每一位专家，保证不会开展任何与人类尊严对立的研究。
尽管抗议的结果初见成效，但是断言人工智能已经在军事方面悬崖勒马还为时过早。大量的黑箱依然存在。军事领域只是一种最极端的状况，而每一天，算法的“战争”其实都在你我的电子设备中发生。比如前一阵子一位互联网公司的CEO提到，“中国用户愿意出卖隐私换取便利”。
谷歌和韩国高校的让步无疑是一种莫大的鼓励。没有天生“不作恶”的机构，但总有富有良知的个体。水滴汇成汪洋，虽然卑微，但是未必不能稍微让错误的步子遭遇阻滞。最怕的，是掌握权力的巨头忘记科技也有底线，而使用科技的大众失去了愤怒的本能和抗议的权利。
幽默的底线
“遇见你的那一刻，我的心电图就如函数……”高考在即，一道三角函数的考题前，写着这样一句格格不入的话。
类似的句子在湖北荆州中学近日的一张高三理科数学试卷上呈现了21次。出题人是出生于1993年的郑小勇，他即将送走自己带的第一届高三班级。学生做这套卷时离大考不到10天，他想用这种“抖音体”的设计帮考生减压。他还将卷首的考试时间写成了“老师说什么时候考就什么时候考”。在卷子上，他这个命题人成了“2015级数学组的老头儿”。
郑小勇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老师。就在近一个月前，江西南昌县莲塘第一中学也出现了一份“最减压试卷”。它被命名为“莲塘一中名字正在加载中周练卷”，第一道单选题前就写着“有些人第一眼就爱上，有些试卷第一题就不想做了”。
这样的试卷偶尔在无关紧要的小考中出现，的确能让人嘴角上扬、露出会心一笑。用几秒钟破掉考试严肃的气场，也不会让学生的成绩受到实质性影响。但是，这种招数可一而不可再。仔细看试卷里的段子，耳目一新时也让人觉得结合得不甚精妙。
联想起我的学生年代曾遭遇过老师强行“寓教于乐”、展示幽默的场景，尽管知道老师的好意，但是同学们依旧感到尴尬。只希望这样的试卷是偶然出现的减压阀，而不是强行幽默的开道者。旁人可以观察、赞赏，但是不该鼓吹。毕竟，幽默的底线是不干扰一事一物本该承担的功能。更何况，让学校教育变得稍微灵活有趣，写段子从来不是唯一也不是最高明的方式。
游戏的底线
一款由美国公司开发的游戏原定于6月6日发售，但是它恐怕要被永久封存了。一个网络请愿行动，将这款让人扮演校园枪击案杀手的游戏堵截在了大规模传播之前。发起请愿者在短短4天内，就获得了超过20万美国民众的支持。
反对者强烈地表达着他们的抗议：当美国频频被校园枪击案刺痛时，游戏厂商“为什么将犯罪变成娱乐”，“为什么会有人对死去的孩子毫无怜悯之心”。将这款游戏推向风口浪尖的，正是5月18日德克萨斯州圣达菲高中的枪击案件，10人死亡、10人受伤。而这已经是美国今年的第22起校园枪击案。
开发商声明：“千万别认真，这只是个模拟器而已。如果你想伤害他人，请咨询当地的精神科医生或拨打911（美国通用的报警号码）。谢谢。”这样的回应被反对者视为不负责任的嘲讽。
还有两家游戏厂商表示，暴力游戏历来存在，没有证据表明它助长了暴力犯罪。但当下显然不是跟社会上对于游戏的偏见做抗争的好时机。别忘了，不管是曾经的文学还是电影作品，底线都是相通的：你该对生命感到敬畏，该对社会的伤疤予以安慰而不是二次攻击。这不是对游戏的“专属苛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