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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07月25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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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贻辰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8年07月25日   10 版)

    张为:登高

    身高175公分、体重25公斤的“渐冻人”张为登顶了华山北峰。他为此付出了22个小时,还有被磨破的1双鞋和3双手套。

    镜头记录下了他的攀登过程——因为失去了直立行走的能力,他全程蹲着向前挪步,用手臂支撑攀登。细如竹竿的胳膊和腿一步一挪,从清晨爬到了又一轮太阳升起,最终爬完了1.2万余个台阶。

    张为出生后不久,父母就离异,爷爷奶奶也在后来先后去世,他的人生一度和他那变形的躯体一样,因为遗弃和漂泊变得歪歪扭扭,失去活力和方向,医生甚至断言他活不过18岁。但此刻,29岁的他连续登顶泰山与华山。他计划,要在30岁前登顶五岳。

    对这个深感“生命已经到后期”的年轻人而言,人生不再只有苟活等死一条“出路”,他还能“去看看不一样的世界”,能“让更多人看到渐冻人”,更能鼓励那些被身躯和命运困在原地的人,去登高望远,去重拾希望。

    吴改燕:圆梦

    在这个“十全九美”的故事里,吴改燕的存在是唯一的缺憾。

    她生活在“一门四清华(北大),五子皆才俊”的学霸之家。她的哥哥、弟弟、姐姐在研究生阶段纷纷考入了清华或北大,唯独身为家中幼女的她拖了后腿。从西安医学院毕业后,她进入陕西省妇幼保健院工作,拥有了稳定的收入和生活,却没能为故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最近几年,大哥鼓励她,“5年后,咱们北大、清华见。”老家的教育部门也重奖父母30万元,表彰这个农民家庭书写了本地寒门出才子的励志故事、育人典范。

    桩桩件件都在催她改写故事结局。终于,吴改燕于去年辞职赴京考研,目标是清华或北大,“将一家人的梦画圆”。

    在一些媒体的报道里,小女儿的“奋发上进”显然是对这30万元奖励的最佳回应。的确,一家一地的梦都能圆了,可吴改燕的梦呢?究竟是圆了还是碎了?背负在她身上的,到底是梦想还是重担?

    小妍:宠爱

    8岁时,小妍(化名)认清了两个事实:父母离婚了,母亲离开了她;爸爸带她从老家铁岭来到沈阳,只埋头打工。她失去了熟悉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消化这些离别,对这个8岁的小女孩而言还是太过艰难了。好在,她找到了排解苦闷的办法——在直播平台,有一个“长得很像妈妈的主播姐姐”,只需要在手机上轻轻一点,就可以换来主播姐姐的私聊、关心和“宠爱”。

    她不明白钱的含义,也不懂生活的压力,但她知道,那些隔着屏幕传来的轻声细语是自己最需要的东西。

    当父亲发现女儿透支信用卡时,他的4张卡已经陆续被孩子刷走了8.8万元。这个为生活奔波的父亲很委屈,他迫切地想要追回8.8万元,以弥补这个家眼下的漏洞。

    但在那之前,更需要为这个家庭追回的,是父女之间的坦诚、关心和接纳彼此。

    彭氏姐妹:公开

    14人,这是全国公开身份的“慰安妇”幸存者在今年7月18日的数量。

    日历翻过一页后,湖南岳阳一对年逾90的姐妹决定公开自己的“慰安妇”经历。她们详细讲述了日军的暴行。其中,妹妹彭竹英还是细菌战受害者,失明的她在慰安所经历了漫长的折磨。因为害怕歧视,她将这段往事深埋心中,连已故的丈夫也不知情。

    尘封80年的秘密重见天日之际,是可以预想到的剧烈震荡——妹妹的双手一直紧紧攥着椅子腿,还时不时发抖。姐姐则全程克制不住地流泪。

    镜头对准了她们,有人忙着拍照,有人低头记录。对饱尝苦难的姐妹而言,今日的公开或许是卸下重担,或许是历史证据的又一次有力补充,但或许也是把伤口又一次撕裂示人。毕竟,那些跨越半个多世纪的伤口只是结了痂,从未愈合。

袁贻辰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8年07月25日 10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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