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0日,受强烈台风“温比亚”影响,辽宁省大连市出现罕见的狂风暴雨。上午10时20分许,停泊在中船重工第七六⚪研究所(以下简称七六⚪所)南码头的国家某重点试验平台在巨浪的袭击下出现险情。危急时刻,七六⚪所党委委员、副所长黄群等12名工作人员紧急前往码头抗险,搭救试验平台及4名保障人员。抗险过程中,安全工作负责人黄群、试验平台负责人宋月才、机电负责人姜开斌3人不幸罹难。
此次七六⚪所众人挽救的国家重点试验平台是用于科研试验的专用海上试验装备,对提升我国船舶多项核心关键技术水平具有重要意义。7月、8月,正值大连的台风季节,此前遭遇的3次台风,试验平台均经受住了严峻考验。8月20日的“温比亚”台风到来前,气象台发布了橙色预警,预报阵风风力为10级,下午14时左右台风到达大连。但此次台风路径变幻莫测,实际风力也比预报的更强,阵风达到13级,且提前到达,让人措手不及。
9月12日,记者来到七六⚪所码头。此刻,这里风平浪静,海鸥云集,看不到台风曾经肆虐的痕迹。灾难发生时被巨浪打弯的舷梯还留在这儿,当时固定试验平台的钢缆被风浪生生抻断扭曲,如今还剩下一截儿。
巨浪接踵而至,多人被卷入海中
七六⚪所试验平台班长蔡国安回忆,8月19日,试验平台负责人宋月才接到“温比亚”台风预警通知后,马上进行防台部署,由30人组成的试验平台防台小组立即进行了加装缆绳、更换钢丝扣等加固平台的防台措施。同时,在已有两名平台保障人员值守的情况下,又增派两名人员加强值守,岸上值班室也全面进入防台状态。
事实上,作为七六⚪所安全负责人,黄群十分重视试验平台安全问题,多次赶赴码头,检查防台部署的落实情况。此后,黄群为实时掌握动态,8月19日晚在办公室通宵值班,严密观察台风影响情况。
8月20日早晨,台风“温比亚”裹挟着狂风暴雨来势汹汹。由于担心试验平台及其保障人员安全,黄群再次赶到码头检查,并要求保障人员每半个小时报告一次情况。
当天9时30分许,狂风呼啸,暴雨倾盆,所区大片树木被连根拔起。巨大的海浪不断拍向停泊在码头的试验平台,风力不断增强,平台险情越来越严重。10时20分,平台保障人员向岸上值班室报告平台上段部分缆桩已因受力过大严重变形甚至断裂。情况万分危急,如果不进一步采取措施,很有可能会造成试验平台失控、毁损、倾覆、沉没及其保障人员伤亡。
10时37分,黄群、宋月才、姜开斌等12人穿上救生衣,携带备用缆绳,奋不顾身地冲过不时掀过码头的惊涛骇浪,踏过300多米长布满积水的码头,顶着令人视线模糊的暴雨前进。路上,一个巨浪袭来,把大家拍倒在地,但为了加固试验平台,保障试验平台及其人员的安全,他们起来继续前行。
他们到达平台停泊点后,正在加固作业时,突然身后巨浪拍来,将黄群和姜开斌卷入海中,码头上其他人员和平台保障人员立即抛绳救援。
试验平台保住了,三人却壮烈牺牲
巨浪接踵而至,又将码头上正在施救的人也卷入海中,剩余人员依然不放弃,继续与平台保障人员一起营救落水同事。
由于码头距海面较高,加上风高浪急雨骤,从码头上把落水人员拉上来的难度极大。身为平台负责人,宋月才让其余人员先行撤离,自己留在现场继续观察情况,与平台保障人员一起配合施救。又一个巨浪袭来,宋月才也被卷入海中。
七六⚪所实验平台副机电长黄超富回忆,自己拉着绳索滑入海中积极营救,但由于风浪太大,在海中10多分钟未能成功营救起落水同事,自己也体力耗尽,被平台保障人员救起。之后,几人相互配合,在甲板上冒着狂风暴雨继续设法营救处在平台附近的黄群、姜开斌和宋月才。
12时20分,救援人员徒步进入码头。他们先找到了黄群,多次努力却无法救起,就用长杆将系在黄群身上的绳子挑起抓住,并系在码头缆柱上。接着,他们又用长杆顺着涌浪将宋月才推到码头台阶处,将宋月才拖到码头。
在险情发生后,中船重工党组书记、董事长胡问鸣立即部署抗险救援工作,并安排集团公司副总经理赶赴现场指挥。七六⚪所领导班子现场全力组织救援,并及时报告大连市救援应急办、大连市公安局、辽宁省海事局,联系120急救中心等前来协助营救。大连市委、市政府迅速协调蓝鲨特警队和蓝天救援队等多方专业力量实施救援。
经各方全力施救,试验平台保住了,海水中的7名人员中有4人成功获救,黄群、宋月才、姜开斌被送往医院后抢救无效,壮烈牺牲。
用生命诠释军工精神
事情发生后,中船重工设立“许党报国蓝海爱心基金”,在全集团开展向黄群等同志学习活动,弘扬英雄精神。
七六⚪所质量安全处副处长高天山回忆,2017年春,50岁的黄群服从组织安排,离开年迈的母亲,只身交流到大连七六⚪所,并快速进入工作状态。
他抛家舍业来到七六⚪所,不图别的,只为把工作做好。他注重实干实绩,将先进的质量管理理念与七六⚪所工作实际有效结合;通过亲自培训和组织检查,倾心传授质量知识和方法,提高了质量工作水平,同时培养了一支质量工作专业队伍;坚定推行精细化管理,保证装备质量的持续改进;抓好市场经营和科技创新工作,制订型号产品体系化发展思路,明确系列化开发目标,推进型号产品实现批量生产。他视同事如亲人,经常资助困难同事,工作上对年轻同志无私帮助,生活上对老同志热情关心,有较强的凝聚力。
黄群还针对安全生产管理现状,勇挑重担,组织建立了安全管理体系和责任体系,组织制订了各项安全制度、专项应急预案、现场处置方案和技术操作规程。他视国家利益高于一切,视同志生命高于一切,危难关头能挺身而出,用生命保证了国家财产和同志生命安全。
黄超富介绍,在七六⚪研究所工作期间,姜开斌业务能力强,平时关心同事生活,乐于助人,爱学习,有正义感。姜开斌以严谨务实的工作态度和兢兢业业的敬业精神,赢得了同事广泛认可和一致好评。他曾多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和“优秀共产党员”。他始终保持着农家子弟的优秀本色,脚踏实地,勤勉务实。他长期从事一线工作,不怕苦,不怕累,对于单位交办的任何工作,他都不折不扣地完成。
七六⚪所试验平台一名工作人员感叹,宋月才忠于职守,性格开朗,乐于助人。他吃苦耐劳,待人真诚,对工作高度负责,从不计较个人得失,热衷于为他人排忧解难。他热情的处世态度,对工作认真负责的精神,永远值得学习。在生死攸关的瞬间,宋月才毫不犹豫,他不是不知道暴风雨的风险性,但是他依然义无反顾冲在前面,这种忘我精神是一种自发的本能。他用自己的英雄壮举和宝贵生命诠释了军工人英勇无畏,舍生忘死的奉献精神。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王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