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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1月18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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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人物传

黄帝的崛起

申赋渔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9年01月18日   04 版)

    神农氏的位子传到最后一代炎帝榆罔时,国势已经十分衰落,四方诸侯相互攻打。多年混战之后,天下势力强大的,剩下三家——炎帝在西方,蚩尤在东方,黄帝在北方。

    黄帝生而神灵,出生几个月就会说话。少时思维敏捷,青年时敦厚能干。面对遍地战火,民不聊生,必须以战争来制止战争。在黄帝“习用干戈”、驯兽练兵之时,炎帝与蚩尤已经短兵相接。

    蚩尤统领的是九黎族。他长着豹子一般的头,头上还生了两只角。一双手,如老虎遒劲的利爪。他一手握着长戈,一手持利剑,发怒的时候,耳朵旁边的毛发一根根竖立着,如剑戟一般。

    一场恶战下来,炎帝不是蚩尤的对手,仓皇北逃。跑到阪泉,刚要喘口气,前面的旷野中,如乌云般突然涌出无数的人与兽来。

    是黄帝的部队。

    恶战一连打了三场,鲜血如河水一般流淌在大地上。已经是疲惫之师的炎帝军队一败再败,他再也无法坚持了,只好投降。炎帝的部族全归了黄帝。两个大族就此合并。他们的后世,从此就自称是“炎黄子孙”。

    炎黄两族合并后,蚩尤觉得危险迫在眉睫。他立即联合东方、南方,甚至北方的众多部族,杀气腾腾地来与黄帝争夺天下。

    蚩尤召唤出许多可怕的妖怪。一种妖怪长得像龙,然而没有脚,叫“魑”,能吃老虎,当然更能吃人。一种妖怪长着人的脸,兽的身子,喜欢发出一种妖媚的声音来迷惑人,叫“魅”。魅把人迷惑过来了,由魑一口吃掉。另一种叫“魍魉”的妖怪就更可怕了。它模样像个小孩,长着一头飘逸的秀发,长长的耳朵,眼睛里透着红光。可是你看不到它,它就像影子外层的那层淡影。它隐着身子学人说话,听了它的话,人就变得昏昏沉沉,只好任由宰割。还有一种只长了一只手一只脚的妖怪,有着人的脸,兽的身子,躲在旁边不停地打呵欠。人听了,眼睛就慢慢合上。这么些妖怪一出来,黄帝的士兵们一下子乱了,立即败退下来。

    黄帝经过多方打探,知道这些妖怪怕听到龙叫。黄帝有一条龙。这条龙长着两只翅膀,有着锋利的爪子和尖利的牙齿,嘴里能喷出大水,名叫应龙。据说普通的龙要成长千年,才能成为有翅膀的应龙。它是龙中之龙。

    黄帝召来应龙后,蚩尤也召来两只神鸟。一只叫风伯,一只叫雨师。

    风伯又名飞廉,长着鹿的身体,皮毛像色彩斑斓的豹。头像孔雀,然而上面又长着角。身子后面的尾巴,长长的,像一条蛇。雨师又叫商羊,只有一只脚,跳跃着往前。它的身体能大能小,一口就能吸干渤海的水。

    有了这两只神鸟的协助,蚩尤又一次打败了黄帝。黄帝已经连败九仗。天上雷电交加,风雨一阵大似一阵,黄帝的部下人人灰心丧气,黄帝叹口气,只好让女儿出来收拾这个残局。

    黄帝的这个女儿叫魃,也叫旱魃,长相相当难看。她的个子十分矮小,头是秃的,没有一根头发,走起路来飞快,身上总是穿着一件青色的衣服。魃住在遥远的“共工之台”上,从来不与人相见。她的身体里有着可怕的热量,只要到人间走一走,就赤地千里。黄帝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让她露面的。

    魃一来,云收雨散,风伯雨师无论怎样作法,也无济于事,天空露出火烧一般的太阳来。蚩尤大吃一惊,暂时收兵回去。

    双方陷入僵持。

    有人探听到,蚩尤和他的手下们行走如飞,神出鬼没,如果有一面大鼓,使劲一擂,他们就会腿脚发软,浑身无力。不过这面鼓不容易造。

    造鼓先要找到一种叫“夔”的神兽。夔住在东海的流波山上,是一种只有一只脚的牛,只是头上没有角,而且会说人话。它有雷一般的吼声,听到的人会吓得肝胆俱裂。黄帝派人去把它杀了,用它的皮蒙成了鼓。

    这时候,去取鼓槌的人也赶了回来。

    好鼓要重槌。槌要雷神的骨头来做。雷神长着人的头,龙的身子,住在雷泽里。偶尔它会拍打自己的肚皮,拍一下,就是一声炸雷。黄帝派人去雷泽里杀了它,带回来一根大骨头。

    黄帝把大鼓装在一辆大车上,巨汉使劲地擂起鼓来。这鼓声如可怕的霹雳,一声声震撼着天地,五百里外都感到地动山摇。战场上日月无光,蚩尤的士兵们在这隆隆的鼓声当中,失魂落魄,溃不成军。黄帝这边的将士却是越战越勇。

    蚩尤被俘了。他的部下大部分被杀死,只有一小部分逃往遥远的南方。

    蚩尤被杀死的地方,后来就叫解。他的血汩汩不停地流着,淌成了方圆百里的一片盐泽。人们称这里叫解池,里面的盐水呢,就叫“蚩尤血”。

    黄帝降了炎帝,杀了蚩尤,又激起炎帝故乡的猛士“刑天”的反抗。刑天不是黄帝的对手,激战中被砍去了头颅。作战的地方在常羊山,头骨碌碌滚到了山底下。祼露着上身,浴血奋战的刑天不肯倒下,就以两乳为双目,肚脐为口,舞动着巨斧和长盾,兀自向前冲杀。

    黄帝消灭了最强大的敌人之后,四方部落皆来归顺。中原大地赢得了一段太平时光。而这段时光,也成为五千年中华文明史的开端。

    “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安其居。”这是黄帝时代社会的写照。到了这个地步,黄帝就可以无忧无虑了。他派人到首山去采来铜,在荆山底下铸起鼎来。鼎上铸了龙、神、鬼和各样的怪兽。铸鼎应该是跟上天沟通的某种仪式。鼎铸成,奏起《清角》,神鬼人蜂拥而至。《清角》是黄帝在西泰山会合天下的鬼神时创作的曲子。曲子悲凉哀伤,动人之至。

    音乐声中,一条巨龙从天而降。这是来接黄帝上天的使者。黄帝骑上了龙背,随他上去的有70多人。

    黄帝做了天帝。他升天的地方在陕西的桥山。人们就在这里给他建了陵墓。一代代下来,山上栽了3万多棵千年的古柏,其中有一棵柏树高20米,树干周长10米,据说是黄帝亲手所植。黄帝陵高3.6米,陵前立了一块碑,上面刻着“桥山龙驭”四个字。

申赋渔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9年01月18日 04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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