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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2月12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新春走基层

相聚1分52秒,来不及说“嫁给我”

郜军山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孙海华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9年02月12日   04 版)

    1分52秒——是一对恋人的相聚时长。这次相聚,是他们在零点37分的一次相约,时间恰逢万家团圆的除夕之夜。

    铁路司机郝康,在陕西榆林站跑货运;列车乘务员雷杰,往返于西安和乌海西之间的客运班列。当晚,零点的钟声刚刚敲响,郝康已提着保温饭盒焦急地等候在榆林火车站。由于道路积雪,雷杰值乘的K1686次列车晚点10分钟。知道她胃不好,郝康和每次等候见面时一样,先跑去表姐家专门为她熬好了小米粥带上。

    4年了,这对90后铁路职工的爱情感动了包西线上熟识的工友。两人同是陕西绥德人,两趟都经过榆林的列车帮他们定了情。

    4年前,郝康被分配到中铁西安局集团西安客运段“包扬车队”实习,在车队工作的雷杰成了他的师傅。工作上,雷杰总是手把手教他,生活中更是贴心照顾这个“小老乡”。之后,郝康被分配到延安机务段学习开火车,又主动申请调至条件比延安北更艰苦的榆林运用车间。

    两人之间的朝夕相处,变成了“手机交心”。由于分属不同单位,见一面都是奢侈。每当两人值乘的列车相会,郝康都会鸣笛两声,算是对恋人最贴心的问候。两车“擦肩”时,郝康还会向车窗外使劲“瞄”,找找“有没有她”。“瞄到时可高兴了,就像中了彩票。”而这一“瞄”,其实也只是“这边的小窗户对上那边的小窗户,瞬间就过去了,看见了还是见不上。”

    郝康告诉记者,每逢自己不当班,才是两人最幸福的时刻——因为他们约定,如果遇到雷杰出乘,郝康休班有时间,就一定去榆林车站看她。雷杰值乘的K1686次列车运行时刻表,郝康早已烂熟于心。

    雷杰值乘的列车,会在郝康的工作地榆林站停靠8分钟,时间在零点37分。这8分钟,始终是两人最难得的见面机会。片刻的相见,来不及互诉衷肠,雷杰会给郝康带一些水果和途经地的特产,郝康则会给雷杰带一些家乡小吃……这8分钟,两个人不知盼了多久,等了多久。

    2月3日,又到了雷杰出乘的日子。晚上8点40分,雷杰的车刚过延安,一直忙碌在包西货运线上的郝康终于下班了。得知没有加派的出车任务,他计划着应该能在榆林站见上雷杰一面。再有1个多小时,雷杰的车就能到榆林,郝康急着赶去表姐家熬了小米粥,想到晚上就是除夕,郝康还特意准备了新春礼物。

    没料想,因为硬座旅客较多,上车后,雷杰临时从9号车厢调到了1号车厢。又因为手机在值乘期间早已上交,她没能通知到郝康。当郝康满怀期待地走到熟悉的9号车厢时,却不见雷杰的影子。一连问了几个列车员,都说出乘时见过雷杰,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因为晚点,原本停靠的8分钟,这次变成了5分钟。上下完旅客,发车的铃声就急促地响起。郝康一下子蒙了,“这次见面的机会,肯定是泡汤了!”

    关键时刻,有人吼了一嗓子:“找到了,雷杰在1号车厢!”郝康闻声就往车头方向一路狂奔。相聚这么短,列车那么长,郝康跑过一节又一节车厢……

    远远望见郝康,雷杰既欣喜又心疼。这样的停靠,虽然每周会有4次,但由于郝康的休息时间不定,两人往往几个月才能成功在站台相聚一次。

    去年12月初,两人见了一回。那天郝康刚下班,还穿着工服就跑过来了。“就见了一下吧,可能就几分钟,然后车就出站了。”2018年,两人连休假都算上,总共只聚了一周。

    眼看发车时间就要到了,郝康执意要在车上陪雷杰到前方的神木西站,却被她拦住了。郝康只好赶紧将提前准备好的戒指、一束玫瑰花和保温饭盒塞到雷杰手里,又轻轻拥抱了一下。

    列车缓缓驶离站台。这次相聚,只有短短的1分52秒。郝康在站台上,目送列车离开。“还好,找到了。”可他又有些遗憾,“本来想对她说的是‘嫁给我’,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郜军山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孙海华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9年02月12日 04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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