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老公给我转发了《中国青年报》一篇题为《边关有爱,翻山越岭来嫁你》的文章,文中的军嫂王梅辗转2000多公里来到玉麦哨点完成自己的婚礼,不断袭来的高原反应、险情迭出的“结婚旅行”更是让我对这位军嫂的决心和毅力感到佩服。
同为一名边防军嫂,我们的经历有很多相似之处。为了支持爱人的工作,我辗转随军来到爱人的驻地,方便照顾他和家人,给他最坚定的支持,我想这也是老公转发这篇文章给我看的原因吧。
我的老公孙海刘是新疆阿勒泰军分区某边防团的一名军官,后来我慢慢知道这个团辖有“冰窟哨所”可可托海边防连、有每年大雪封山8个多月的“雪海孤岛”红山嘴边防连,我的丈夫和官兵们一样,忠诚守卫着祖国西北这边热土。
我们2013年经人介绍认识,当得知他的工作单位远在4000多公里之外的新疆阿勒泰时,父母打心底里不愿意我去那么远的地方,他们怕我在那里吃苦受累。
可是我还是决定了:军人诚实可靠,嫁给他,我心里踏实。
可我没想到的是,随军之后首先面临的就是“睡不踏实”。2016年,家里即将迎来第二个宝宝,那时候大女儿诺诺还不到两周岁,正是调皮的年龄,需要有人时时照看。有一次诺诺跌倒了,我急忙上前去扶,因为过于着急一不小心动了胎气,肚子疼了好几天。后来到医院检查发现胎儿的胎位不正,需要静养。
双方父母不在身边,诺诺还小要有人照看,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静养。那个时候我才深刻体会到“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的真正含义,我从来没想到自己可以迸发出如此坚韧的潜力:白天忍着疼痛照顾诺诺,晚上按照医生的嘱咐矫正胎位,每天晚上都心心念念地想着肚子里的孩子,睡不安稳。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我还没来得及体会作为母亲的幸福,带孩子的辛苦就接踵而至。婴儿每隔两个小时就要吃一次奶,每天晚上都要起来换四五次尿布,大女儿还时不时又哭又闹需要去哄。在婴儿出生后的几个月里,我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严重的睡眠不足导致我精神萎靡,头发也开始大把大把地掉,每次都想找到丈夫好好诉苦,可看到他日渐后退的发际线,还是把千言万语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手里抓着掉下的头发跟他开玩笑说:“老公,你看我俩多默契,就连头发都是一起掉。”
老公心疼地看着我掉下的头发,含泪抱着我说:“老婆,你辛苦了。”那个时候,我明白老公平日里虽然从不会说甜言蜜语,可他心里面始终牵挂着这个家,我真的特别知足了。
驻地的物价比较高,部队管理非常严格,所以平时都是我一个人背着孩子拎着大袋小袋上下楼。但是困难总是慢慢解决的,老公非常忙,他就和同事沟通,让其他军嫂平时能够和我聊聊家常,帮忙带带孩子,我和其他军嫂渐渐成了好姐妹。团里对家属也特别照顾,对我们生活上的很多困难都是马上就解决,这让我们心里感到特别温暖。2017年2月,另一位军嫂因为孕高症早产一个月,生产后由于自身体质较差,几次出现昏厥,转院到了乌鲁木齐,婴儿就留在驻地医院,放在保温箱里,我和姐妹们24小时轮班倒去照顾,上街去买新生儿的东西,齐心协力帮助她们母子度过了难关。
我想,“军嫂”的光环下,是很多不为人知的苦和累,因为我们不敢自私地去奢求丈夫时时刻刻能够陪伴左右,只希望他在保卫祖国时能够平平安安。我相信,大部分军嫂都是这样,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可能更多地就是独立去解决生活中的很多困难。特别是作为边防军人的妻子,来到祖国的西北边防线上,我们既需要和自己的丈夫一样,拥有博大的爱国情怀,更要在他们的身后撑起一片天,让他们能够全心全意、毫无后顾之忧地保家卫国,因为“军嫂”也姓“军”。
(罗 浩/整理)
凡雅雪(新疆阿勒泰军分区某边防团参谋部协理员孙海刘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