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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2月15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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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评

最希望拥有的颜值是我原原本本的样子

王钟的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9年02月15日   05 版)

    春节过后,一个名为“最希望拥有的颜值”的话题讨论被网友盯上了热搜。如果给你选的话,你最希望拥有哪个明星的颜值?这个问题下面,很多网友纷纷列举自己喜欢的明星的名字。

    最希望拥有的颜值,变成了粉丝为偶像PK的角力,这样的结果恐怕出乎最早发起话题讨论者的预料。本来属于个人私域表达的自我期许,引发了公共舆论平台的大讨论。

    不必避讳的是,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职场上各种明里暗里的规则,似乎都绕不过个人形象的视觉表现。即便从生物进化角度而言,“脸”也始终是一个不能忽视的竞争要素。有了社会学和生物学两大勾勒人类活动的基础学科为颜值经济背书,人们重视自我形象管理,似乎也变得顺理成章。

    平心而论,演艺明星面容姣好、五官俊俏、身材匀称,确实在颜值方面拔得头筹。作为大众娱乐消费的对象,演艺明星在舞台上受到追捧,除了演技和唱功,外在形象也是不容忽视的要素。尽管在娱乐多元的时代,偶尔出现反其道而行的“审丑”,但多数只是昙花一现,在熙熙攘攘的舆论喧嚣中很快归于沉浸。社会对美的追求,恐怕依然是对“四千年美女”之流的心心念念。

    但是,美的标准本应该是因人而异的。社会审美的倾向,如果完完全全遵循某个特定的模式和标准,美的多元性和独特性也遭到了破坏。明星美则美矣,但如果社会审美都把明星的外貌当成一个模板,则不啻为一种审美能力贫乏的表现。何况,随着娱乐资本造星运动的愈演愈烈,“网红脸”早就不是一个褒义词。

    每逢寒暑假,都是整容机构客流高峰期,学生利用假期接受整容手术,已是近年来见怪不怪的新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通过现代医美手段改善个人形象,也越来越多地被社会舆论所接受。然而,过度追逐某个美的模板,很多没必要也没条件整容的年轻人,也纷纷加入整容大军。其间,也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些难以承受的悲剧。今年年初,贵州一位19岁女孩做隆鼻手术不幸身亡的事件,就是整容悲剧中最新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颜值一词的产生,似乎在暗示人们容貌是可以指标化的,仿佛每个人头顶上都悬着一张个人外貌形象的成绩单。这种将人的特征指标化的风险,在科幻片《黑镜》中已有预言——在一个互相评分的社会中,无论是和熟人打个招呼,还是去餐厅吃饭,事后在手机上给对方评个分,其结果就助长了人性的虚伪,而一旦在评分上出现了一个小Bug,更有可能面临急转直下的崩塌性风险。

    在奉行数字管理的体系中,指标化不乏科学性,也几乎就是高效率的代言人。但是,在美的领域,人们并没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指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西施有西施的粉丝,东施也不见得没有人爱。

    更何况,最希望拥有的颜值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就算一个人大动干戈把五官都整一遍,也绝无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外貌可以变,谈吐、学识、性情、品质这些基于内部修养的要素,不会因为做一台整容手术发生变化。

    千百年来,没有一种“看脸”的文化被社会主流价值观所认同。这并非是人们故作清高的姿态,而是因为外貌终究是无法沉淀下来,为时光铭记,被岁月挽留。相反,而是一个人内在的素养、为社会作出的贡献,才真正值得拥有。颜值高了,言值跟不上,照旧还是白搭。

    “饭上爱豆的过程也许只有一瞬间,最美好的却是追爱豆所付出的努力与汗水。”追逐明星偶像,作为一种正常娱乐方式,本来无可厚非。但从偶像变成榜样,即便对于坐享千万粉丝的演艺人士来说,也要有很长一段路要走。鲜花的美好在于它的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外貌,而果实的美好在于它的内在回味悠长的味道,与其为指标化的颜值感到纠结,不如审视自己原原本本的样子,让内心丰盈起来,或许能换来更多“这个人长得不错”的评价。

王钟的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9年02月15日 05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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