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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2月27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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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会好吗

杨杰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9年02月27日   07 版)

    过去一年,全世界人民在互联网上表现出了更高的文明水准。

    这不是瞎说,微软从2016年开始调查网络文明指数,评估互联网上的四类风险:声誉上的(Reputational)、行为上的(Behavioural)、性骚扰方面的(Sexual)和隐私侵犯(Personal/intrusive)。2018年,全球范围内,这些网络丑行都在减少。2017年,中国排进了网络文明的前十。

    与世界互联的网络,带给人信息、思想、知识、机会,以及温情。谷歌最近也发布了一条广告,说它的翻译软件翻译最多的词语是“How are you”“Thank You”和“I love you”。

    看完这些,似乎一个和谐、美好、文明的网络正朝你招手。不过革命真的已经成功了吗?

    常在网上走,哪能不湿鞋。人们总会遇到无聊的网络骂战、陌生人发来的莫名其妙的私信及买粉广告。其中,猖獗且最容易影响心情的,当属脏话连篇的喷子。

    有时,网络漂着最脏的垃圾话。现实里,公交车上你踩我一脚,说声对不起也就过去了。但网上的两人常常因为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辩日”,长枪对短炮,翻着花地飙脏字。

    被动地围观了一场网络骂战,你会感慨人是有多闲。电费交了吗,碗洗了吗,孩子接了吗,一堆砖要搬,却嘚嘚瑟瑟地跑网上撒欢儿,跟这个撕,跟那个撕,斗来斗去,伤害的不过都是普通人。

    几年前,文化批评家朱大可说,我们正面对一个“脏词大爆炸”的时代,它在数码世界里迅速繁殖,变得更加孔武有力,瓦解正统的话语体系,令其崩溃在文化对抗的前线。“秽语可以是文化爆破的炸药,却终究不是文化建构的水泥。”

    国内外的网站都在保护各自语言和文化的纯净度,让网络上的脏字少一些。一种普遍的做法是设置一个脏词库,一旦触发某些关键词,算法自动将其消灭。

    喷子如老鼠,是过了气的“四害”。新浪微博在完善审查策略,比如你发表的某些帖子只有你自己能看到,而一个有“前科”的人创建的新马甲就能很快被识别出来;推特能从搜索结果中删除潜在敏感内容的推文,识别和折叠含有语言暴力的回复。

    然而网络的文明度,不只靠禁止几个敏感词。偏见和不负责任的言论,也是杀人的刀。

    德阳自杀的女医生,凶手是谁呢?网络暴力。泳池里发生的纠纷,女医生的丈夫打了青少年,后者的家人不依不饶,闹到女医生的单位,还把打人的视频发到网上。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女医生在网络上成了众矢之的,那些不了解事件来龙去脉的人,争先恐后地下结论、扣帽子、人肉之。最终女医生以死来终止流言。

    人们上班下班柴米油盐,根本没有时间去彻底了解一件事、认识一个人,在键盘上敲下字时,也许只是跟个风,同类抱团,只为表态,只为参与某个话题的需要。一个个匿名网友,成了“人品鉴定师”“道德大法官”。

    有人说,这些网民平时生活压力大,房贷车贷育儿顶在头上,所以跑到网上来减压。可怕的是,当你打开一个个网络道德家的账号时,发现有些竟然是本该无忧无虑的学生。

    马云曾说,网上知识不良、文化体系不良的情况很可怕,他觉得这是“网络病夫”。很多人不懂装懂,水军泛滥,网络暴力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人们需要去思考这个问题如何解决。

    说了这么多,但愿情况会一直好转。数据显示网络的文明程度在提高,希望你也有切身的感受。有人在知乎上说,网络环境真的变了。自己喜欢一部剧里的A,网友喜欢B,大家想法不一样,但能走到一起,乐乐呵呵。

    更重要的,网络上认真而有质量的讨论意义极大。《寒门状元之死》事件,把虚构说成非虚构来吆喝,网上很快就出现反对声音,争论有理有据,结果啪啪打脸。

    这些年,虽然舆论反转来反转去的事件不少,但更多阴暗角落里的龌龊事在网民咄咄逼人的追问下,得以重见阳光。发了霉的冤案、明显的不公、蹊跷的骗局在网友海啸般的舆论里重回视野。对于不了解的事件,下结论不如追问。剩下那些未解决的,希望网民也长情一些,周一读到的新闻,不要到周二就忘了。

杨杰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9年02月27日 07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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