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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全国人大代表、江苏科行环保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刘怀平见证了全国人大常委会运用多种监督手段、推进法律护航蓝天保卫战的全过程。
从2018年五六月间“不打招呼、直奔现场”的大气污染防治法执法检查，到7月“力促问题解决”专门加开的常委会会议，再到今年2月底监督力度加码、向相关部门追问整改结果的常委会会议，刘怀平都以全国人大代表的身份参与其中。
刘怀平感慨道，全国人大常委会对“蓝天”的追问如此执着、对发现的问题咬住不放、层层推进，直到地方和相关部门交出整改答卷。
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全国人大教科文卫委员会委员庞丽娟用“环环相扣、扎实推进”来形容2018年全国人大常委会对蓝天保卫战的助力。她说，执法检查和专题询问的措施之实、力度之大，前所未有。
让庞丽娟印象深刻的是，栗战书委员长给执法检查定的调子是，要让人大的执法检查长出“牙齿”，成为法律巡视的利剑。2018年覆盖了31个省份的大气污染防治法执法检查，处处彰显了“动真碰硬直面问题，不搞评功摆好”的特点。
3月8日下午，栗战书委员长在全国人大常委会工作报告中表示，全国31个省级人大常委会都完成了大气污染防治法规的制定和修改工作。全国人大常委会专门加开一次会议，听取审议大气污染防治法执法检查报告，通过了关于全面加强生态环境保护、依法推动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的决议，对执法检查中发现的涉及22家企业的38个问题点名曝光，助力大气污染防治攻坚战深入推进。
不打招呼 直奔现场
刘怀平记得，在全国人大常委会大气污染防治法执法检查组第一次全体会议上，栗战书委员长指出，人大执法检查就是“法律巡视”，是行使宪法法律赋予的监督权、保证法律得到有效实施的一把“利剑”。他清晰记得，栗战书委员长特别强调，检查、监督要有力度，避免“粗、宽、松、软”。
在法律巡视这把利剑的作用下，2018年全国人大常委会对大气污染防治法的执法检查有了新变化，除了明查之外，还力行“不打招呼、直奔现场”的随机抽查。
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全国人大环境与资源保护委员会委员程立峰介绍，随机抽查是人大执法检查的一项创新，环资委专门制定了工作规程，要求检查组“依照法定职责、限于法定范围、遵守法定程序”开展工作。
随机抽查组每到一处，都根据事前暗访摸排的线索，不打招呼、直奔现场进行抽查，出发之前，地方的同志不知道目的地。
程立峰说，抽查组有生态环境部执法局人员，一旦发现企业存在环境违法问题，现场就由监察局认定违法事实。一些问题当场向当地政府有关部门交办整改，一些问题则责成当地政府有关部门进一步调查核实，提出处理意见。
程立峰特别强调，在各地随机抽查发现的问题，会全部交由生态环境部纳入中央环保督察的“回头看”督办落实。此次共随机抽查了12个城市的38家企业和工地。
2018年6月，刘怀平参加了全国人大执法检查组在江苏的检查，他至今记忆犹新：没有车队，没有提前安排，检查组一竿子插到企业现场，代表们拿起相机拍摄企业违法排污的视频和照片，感觉是在拿起法律的武器。这些污染场景进入了栗战书委员长所作的执法检查报告。
全国人大环境与资源保护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窦树华说，随机抽查确实达到了找准问题、抓住问题、解决问题的效果，目前为止，22个单位企业查找的38个问题都依法解决。
执法检查组在陕西省听完省政府的汇报后，突然要求部分参会的同志留下来做一份不记名的试卷，考题与环境保护的法律相关。答卷反映出来的突出问题包括：政府职能部门领导对大气污染防治法的了解和认识比较模糊，企业干部职工对大气污染防治法基本处于不了解状态。
程立峰说，人大执法检查不同于调研视察，也不同于其他检查，而是从法律出发，检查法律是否落实、是否完善。组织考试的目的是倒逼基层工作者了解法律、运用法律、遵守法律。
发现问题是关键，整改落实是目的
2018年7月，全国人大常委会专门加开一次常委会全体会议，听取和审议大气污染防治法的执法检查报告，并开展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首次专题询问，还邀请国务院有关部门就蓝天保卫战的攻坚情况进行回答。
按照全国人大常委会相关工作规定，常委会会议通常在双月下旬举行，有特殊需要的可以临时召集会议。这意味着加开的全国人大常委会会议，通常“议题格外重要、意义格外重大”。比如，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曾两次加开常委会会议，一次是处理辽宁拉票贿选案有关问题，另一次是审议宪法修正案草案。
在全国人大环境与资源保护委员会工作人员看来，专门加开这次常委会会议，使得法律助力蓝天保卫战的议题更加集中。“栗战书委员长所作的执法检查报告让参会的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和人大代表们印象深刻。”庞丽娟说，执法检查报告对执法检查中发现问题比较突出的地区、部门、企业，现场点名、用图片曝光，是一份敢于碰硬的报告。
据统计，这份报告共计对执法检查现场发现的涉及22家企业的38个问题点名曝光。
国务院相关部门专题询问的严肃场面，让刘怀平感受到了法律监督的职责与力量。
刘怀平说，专题询问首先由提交问题的6位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发问，之后的提问环节，刘怀平把他最关心的企业环境信息公开问题提给了生态环境部的负责人。这位负责人当场表态要通过排污许可证制度推进企业环境信息公开，并给出了措施。刘怀平对这位负责人的答复表示满意。他感叹说，现场的问题直击要害，这是一次动真格的询问。
这次常委会上作出了关于全面加强生态环境保护、依法推动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的决议。程立峰说：“发现问题是关键，整改落实是目的”。
用法治守护良好生态环境
2018年，蓝天保卫战取得重大进展，全国338个地级及以上城市优良天数比例为79.3%，同比提高1.3个百分点，京津冀等污染较重地区的蓝天天数也增幅不小。但长出“牙齿”的执法检查并没有画上句号。
2019年2月26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听取生态环境部部长李干杰作的《国务院关于研究处理大气污染防治法执法检查报告和审议意见情况以及有关决议落实情况的报告》，这是对执法检查中发现问题整改情况的回应。
李干杰称，针对大气污染防治法执法检查组发现的38个问题，均已责成地方依法查处，累计实施行政处罚28起、罚款467万元。除两家公司仅完成阶段性整改外，其余已整改完毕。
李干杰说，针对一些地方政府和部门履职不到位、生态环境质量持续恶化等问题，2018年生态环境部先后7批次对29个地方政府和3个省级部门实施约谈，推动解决突出生态环境问题。
据介绍，2018年全国环境行政处罚罚款152.8亿元，同比增长32%，是2014年新环保法实施前的4.8倍。新环保法实施4年来，全国适用环保法配套办法案件达11.4万件。
新一年，长出“牙齿”的执法检查即将出发，在全国人大常委会的工作报告中，有这样的表述：“在继续推动实施大气污染防治法的同时，把检查水污染防治法实施情况作为重点，久久为功、持续发力，依法律、用法治守护良好生态环境这个最普惠的民生福祉”。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 中国青年网记者 刘世昕 王亦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