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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宁夏回族自治区吴忠市红寺堡区，回族妇女李耀梅身残志坚，3年扎制2.5万余把扫帚，还清30万元外债，还供女儿上大学的故事广泛流传，当地很多人称李耀梅为“攒劲妈妈”。
今年55岁的李耀梅老家在同心县预旺镇青羊泉村，以前靠家里的几亩旱地，日子过得紧巴巴。2008年，李耀梅家庭出现变故，和丈夫离婚后，与年幼的女儿相依为命，生活更加艰辛。
多年来，因患有疾病，李耀梅干不了重活，靠扎制扫帚赚取微薄收入维持生计。过去几年里，一场大病、一次交通事故，让这个不幸的家庭一次次陷入困境。
2013年，李耀梅胃部肿瘤复发住进了医院，高额的医疗费用给她带来了沉重的压力。女儿马向媛没有放弃，在同心县城的丁雪峰、预旺镇的杨增云、下马关镇的“小马子”、韦州镇的“老顾”以及红寺堡的李燕梅处寻到了帮助，这些常年订购扫帚的客户向李耀梅伸出了援手，凑了9万元让她治病。那次，李耀梅先后做了7次手术，才转危为安。
2014年10月，青羊泉村整村搬迁至红寺堡“十二五”移民村龙源村，李耀梅一家也搬了过去，被确定为建档立卡贫困户。平日里，身体状况逐渐好转的李耀梅奔波于同心县和红寺堡区之间，一边照顾女儿上学，一边利用闲余时间扎扫帚赚零用钱。
生活渐有起色，厄运却又降临。2015年10月的一天，李耀梅骑摩托车送女儿上学，返回途中不幸遭遇车祸，造成右腿粉碎性骨折、头部等部位不同程度受伤。生命垂危之际，还是这几位客户为她送来了16万元的救命钱。经抢救，李耀梅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但落下了残疾，还背负了25万元的债务。
帮助他的客户平日都在集市上摆摊卖杂货，做些小生意，这些年经常来往，都成了朋友。李燕梅早年和李耀梅一起在同心县城街上摆过摊。后来，两人先后搬迁至红寺堡区，李燕梅在红寺堡区街道上开了一家五金日杂店，店里卖的扫帚、笤帚都是从李耀梅家进的货。
“姨呀！救救我妈吧，她出车祸了，我没钱给她看病……”李耀梅出车祸后，女儿马向媛想到了李燕梅，一见面，就失声大哭起来。“当时，我家里只有3万元货款，第二天，我又从朋友处周转了些资金，凑了5万元，让娃娃赶紧交到医院。”当时，李燕梅只想着先凑钱把李耀梅救活。
虽然处在危机中，但昔日的伙伴对李耀梅很信任，两次借钱，几个客户都没有要求打欠条、也没要利息。“他们在我最难的时候帮助了我，我时刻都记着他们的恩情。”李耀梅感动地说。几个月后，李耀梅能拄双拐下地走路了，她找到李燕梅，一见面，就拉着李燕梅的手说：“谢谢你啦，娃她姨……”话没说完，眼泪夺眶而出。
在家里休养两个月后，李耀梅暗下决心，再苦再累也要坚持下去。从那时起，她每天起早贪黑扎扫帚，决心早日还债报恩。
李耀梅的扫帚用料讲究，由高粱、芨芨草和醉马草做成，芨芨草是在红寺堡区太阳山一带拔的，高粱则是从同心县老家雇车运过来的，虽然成本花不了多少，可还是要费不少周折。
李耀梅采收醉马草的过程最为艰辛。为了找到最好的醉马草，每年7月，她要和女儿乘车到200公里外的六盘山上。在山里，母女俩一待就是一个月。
采收到足够的醉马草后，李耀梅再找车运回到龙源村。在狭小的房子里，她每天辛苦地赶制扫帚，女儿在上学闲余也过来帮忙。李耀梅平均每天能扎制30把扫帚，一部分批发给红寺堡周边县区乡镇集市上的摊贩，一部分顶了账，只留下女儿的学费和生活费用。
这些年，5万元的债务李燕梅从来没有开口催过，知道李耀梅手头紧，没有现金可还，李燕梅每次进货就从李耀梅处拿，3年时间，进货抵了3万元，现金还了2万元。“李大姐扎的扫帚非常抢手，有时一天能卖出20多把，她扎的笤帚也特别牢固、耐用，手艺在红寺堡是最好的。”提起李耀梅的扫帚，李艳梅连声称赞。
李耀梅的辛勤努力，也引起了村干部的注意。2018年年初，了解到李耀梅的事情后，龙源村扶贫工作组组长杨文广和其他村干部深受感动，决心要为李耀梅做点什么。村干部联系红寺堡有关单位从李耀梅处订购1600把扫帚，又协调农村信用社为李耀梅贴息贷款5万元。李耀梅用这笔贷款在邻村河西村流转土地种植了60亩高粱，并在院内建了一个100平方米的简易车间，购置了生产机械，雇用村里3名建档立卡贫困户，开始小规模生产。
“一把扫帚能卖到13元左右，我们平均一个月能扎制2000多把扫帚，除掉成本，一年下来可以还掉10多万元的外债。”在村干部的鼓励和帮助下，李耀梅的扫帚销路大好，对新生活充满了信心。
靠自己的双手，李耀梅一边还债，一边供女儿读书。马向媛很懂事，知道母亲不容易，课余有时间还帮母亲扎扫帚。2016年高考，马向媛考上了宁夏理工学院，就读市场营销专业。李耀梅的女儿考上了大学，这在村里成了大新闻，大伙儿纷纷点赞不向命运低头的母女俩。
日子一天天变好，李耀梅没有忘记那些帮助过她的人。今年3月15日，李耀梅把还剩下的1.2万元交到老顾妻子手中。“老顾80多岁，去世两年了，虽然人走了，但他的家人没有为难过我。”李耀梅说。4月12日，她又将红寺堡信用社5万元贷款结清，这意味着，李耀梅彻底还清了背负多年的全部30多万元债务。
身残志坚，靠一双手还债，李耀梅的故事感动着身边人，也逐渐在红寺堡周边流传。越来越多的订单找到了家门口，李耀梅的生产规模在一天天扩大。在她的扫帚车间内，成品、半成品的扫帚、笤帚堆了满地，“就这满足订单也很紧张。”李耀梅说。
日前，宁夏康洁为民环卫工程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刘静来到红寺堡，找到了李耀梅家，预订了两万多元钱的扫帚，同时，宁夏康洁公司聘请李耀梅为公司荣誉员工，并为她颁发了社会帮扶定点采购单位牌匾。
康洁公司有4000多名环卫工人，每年需要订购大量的环卫工具。“在同情李耀梅遭遇的同时，也被她的励志故事感动，我们将尽最大的力量帮扶，也希望通过她带动更多的建档立卡贫困户脱贫。”刘静说，李耀梅身上有善良的天性、闪亮的光辉，公司聘李耀梅为荣誉员工，就是要树立标杆，号召全体员工向她学习，学习她的奋斗精神。
“自己扎笤帚经常有忙不过来的时候，订单多的时候，经常要雇人，每人每月工资3000元。”如今，无债一身轻的李耀梅有了更大的梦想，她想通过自己的手艺，带动村里其他妇女一同赚钱，尽快摆脱贫困，过上红火的日子。
在各级政府和社会各界的大力帮扶下，李耀梅今年的订单大增，以前的家庭小作坊已不能满足订单需求。目前，大河乡龙源村初步计划在村子里建一个扶贫加工厂，准备让李耀梅负责技术和管理，吸收村里的建档立卡贫困户，共同发展扫帚产业。
“我的日子是大家帮衬着好起来的，我要继续干下去，带大伙儿一起，用双手创造幸福生活。”李耀梅说。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马富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