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1994年的小五(本名马绪杰,以下称为小五),在大学里读畜牧专业时,预想的人生轨迹是去踏踏实实养猪、做饲料——绝对没有在《这就是街舞》的舞台上跳popping的画面。
20岁那年,小五去青岛一家养殖场实习,每天喂猪、收拾猪舍、给猪打针。午休时间,小五会偷偷拎着小音箱,去隐蔽的角落打开自己的小世界:听音乐,跳街舞。一曲跳完了,旁边的“观众”——那群猪,还会叫起来。
这一年,没有人知道猪舍里存在一个孤独的舞者。“我怕他们觉得我犯病了。”
但现在,小五能在很多人面前恣意展示popping舞技了。因为《这就是街舞》第二季,观众熟悉了这个戴着眼镜,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年轻人。
参加节目前,小五曾是2016 WIB freestyle冠军、2018上海BIS popping单项冠军、2018 Popper Deram Cypherking亚军。
小五最早对街舞萌生兴趣是在初中时。他的叔叔有一张迈克尔·杰克逊的光碟,小五放假时经常拿出来当电影看,“每次看,感觉都不一样”。
“第一次看,哇,很帅!然后又会感觉他有一些MV做得很惊悚,挺害怕的。慢慢地,会看他的舞蹈了,觉得跳舞真的蛮帅的”。跟着MV,小五试着模仿滑步,“学了很久,也没学会”。
小五真正开始接触街舞,是在大学社团里,跟着学长学习。
起初小五学的舞种是breaking,学了三四天,“小胳膊小细腿的,倒立不起来,撑不起来”,在学长的建议下他改学更适合的popping。
小五发现自己进步挺快,身体里自带“与生俱来的节奏感”,以及对音乐的敏感,能轻松做到其他人感到吃力的“卡拍”。
最初有100多号人和小五一起加入街舞社团,一年多过去,还愿意留下来继续练舞的只剩五六个人。小五和社团成员几乎每天都牢牢霸占着学校舞蹈室,坚持跳7个小时以上,训练氛围让他感觉很好。
然而,小五的爱好不能被同学理解。“他们觉得我是神经病。好好的,跳啥舞啊?”
在养殖场日日与猪相伴、中午偷偷摸摸跳舞的那一年,小五意识到,未来生活重心,无法偏离他真正热爱的事情。
大学期间,小五就在校外做起兼职舞蹈教师,一节课能挣50元。毕业后,小五每周骑着自行车或坐公交车,辗转奔波于3家舞室之间,担任popping代课教师,每个舞室平均上4节课。
小五回忆,做兼职舞蹈教师的第一天,感觉非常受挫——他看见现场所有学员都跳得比他好。他硬着头皮继续上课,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一节课完毕,学员对他很不满意。“毕竟我的水平没到那里,没法儿用技术来说话,所以就下定决心,好好跳舞。”
没钱专门报班学习,小五就到处蹭课偷师。“没事儿就跟人混混,混熟了就说你教我点东西吧。”
2015年,小五每月挣1200元,用于租房和吃饭。他和同做舞蹈教师的室友租了每月600元的小旅馆房间。微薄的收入难以支撑生活开销,小五平时上完课,会去发传单,或者通宵去刮饭店抽油烟机里的油,从晚上8点干到凌晨4点多,管一盒泡面,收入150元。
2016年,小五在山东潍坊当地的街舞圈子里有了名气。用他的话说,跳好了,“教学生不会那么尴尬”。
之后的两年间,小五在诸多专业赛事中崭露头角,还去东方卫视的《新舞林大会》中给乔杉伴舞,结识了一些导演——这段经历,为他赢得加盟《这就是街舞》第二季的机会。
小五笑言,来节目前,他满脑子都在忧愁没钱吃饭、买衣服该怎么办,等进组了他大呼“超幸福”。“有盒饭,还能吃两盒!他们拿来各种衣服,摆在那儿随便挑,当时我一下子挑了四五件。紧接着吴建豪队长又开始送鞋了,我想:‘哎,行啊,没白来!’”
在这个群雄竞技的节目里,小五被称为“团宠”,人缘极好。赛事日益激烈,小五秉持的心态是:不重要,又特别重要。“不重要,是因为本身已经到这儿了,输赢不重要了;重要,是都走到这儿,还能再往上拼一拼,为了队长,多赢几轮。”
作为人气颇高的选手,小五认为绝不半途而废,是一名舞者最重要的素质。同时,还要保持自信,“相信自己的每个动作”。
谈到未来规划,小五坦言:“我觉得这个年纪还不适合在一个地方拼命赚钱,我还要有更好的成绩来充实自己才行。”
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记者 沈杰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