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已经伴着27岁的李响走过了22个酷暑寒冬。解放军艺术学院舞蹈系毕业、曾供职于总政歌舞团、行舞坊创办人、各大舞蹈金奖获得者……这位来自吉林的独立青年舞蹈家身上有诸多光环。
“4岁的我和爷爷奶奶在老家的天桥下扭秧歌时,大家就夸我跳得好。”李响不好意思地顿了顿,“小时候看到东北二人转的手绢和扇子,我拿起来就会用,仿佛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领。”
在李响的长辈们看来,男孩学舞蹈是没前途的,将来连生活保障都没有。“但在我的坚持下,家里人‘妥协’了。我知道他们更多的是心疼我。”
李响的软开度在男舞蹈演员中鲜有人能及,可是他9岁刚进入潍坊艺校时却还“硬梆梆的”。“老师嫌我不够软,每次练软开度时,老师都会把我往后掰,直到掰成180度。只要稍微一动,就会吃竹板子。后来我宁可不吃饭,也要多练习一会儿。疼极了也不会哭,因为哭也没什么用。”家里人看过李响练功:两只手抓着耳朵下竖叉,老师直接将后面的胯踩下去,疼得他汗都滴下来了。李响说自己很幸运,正是老师们的严厉教导,才为他今天的成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幸运,是李响总挂在嘴边的一个词。
以全国第一的好成绩考入解放军艺术学院舞蹈系,他认为自己“运气很好”。揽获了舞蹈院校最高比赛层次的“桃李杯”和代表中国专业舞蹈艺术最高成就的奖项“荷花杯”,他腼腆一笑:“大部分的选手都非常优秀,资质不相上下。我为什么能拿到这个奖呢?肯定是有幸运的成分。”这名90后舞者几乎囊括了中国舞蹈界所有的大奖,他说:“我很幸运,一路走来有很多老艺术家一直在支持和鼓励我,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
这些奖项和荣誉的背后,有一个倔强又不服输的身影,从稚龄到青春,从白天到黑夜,他一遍遍、不知疲倦地跳跃。在李响看来,为舞蹈付出心血与汗水是理所当然又心甘情愿的。“因为喜欢,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你看我膝盖上多出来的这块骨头。”他看上去一脸轻松。11岁时,他练习一个舞蹈动作,需要用力跳跃,经过无数次的跳跃、撞击,就挤出来这样一块骨头。
旁腿变后腿,这个国内大部分男舞蹈演员都无法做到的动作,是李响的标志性动作。一次演出时,他做这个动作时受了伤,但还是在台上咬着牙跳完。李响下台后就被紧急送往医院,诊断结果是肋间肌撕裂,他一翻身就会疼得跳起来。
“我身上的伤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数不过来。”这些伤,就像一个个印记,见证了他的成长和付出。
离开总政歌舞团后,他经常出国演出。“每次演出结束后,无论几百人还是几千人的舞台,那些外国观众都会起立为我鼓掌。这种满足感不是来源于聚光灯下收获的鲜花和掌声,而是我可以骄傲地拍着胸脯说‘我来自中国’。”回想起这些,李响很自豪。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世界能够看到中国舞的魅力、中国舞者的魅力、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
2019年春晚的开场舞《春海》气势恢宏,获赞无数。作为领舞的李响一袭红衣,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但谁也没看出李响正发着高烧。“直播开始两个小时前我高烧了,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但是由于春晚的特殊性,也没办法去医院。”李响说,“我不认为发烧会影响到我,因为舞蹈对于我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下了舞台后,撑着他的那股劲儿立刻就没了。他回家后倒头睡了两天,连年夜饭也没有吃。
每两个月,李响就会有一次下乡文艺汇演。李响说:“大家通常说艺术要取之于民、源于生活。可是我认为后半句更重要,那就是回馈给人民、回馈给生活。作为一名舞者,除了要在国家大剧院的舞台上演出,还要在县城和乡村的广场上把一台高精尖的演出带给老百姓。”
实习生 赵钗均 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记者 杜沂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