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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内、对外同时发布了明确的信号——苦日子开始了。”近日，确认9月裁员1200人后，蔚来联合创始人、总裁秦力洪首次接受媒体采访，他坦言，企业正在非常复杂、凶险的市场环境中竞争。“我们全体员工都要放下幻想，认真干活，让公司在更加激烈的资格赛中脱颖而出。”
据介绍，这一轮裁员从6月开始酝酿。最终决定在组织结构优化，保留核心团队的同时，再次为核心人才提供新的股权期权激励计划。
“就像某个人减肥，截肢或许能最快减重，但这不是正常的瘦身方法。”秦力洪试图反复强调，“蔚来在瘦身，但我们没有截肢，更没有自杀。”
“泥潭马拉松”中的实用主义者
今年年初，蔚来高管团队提出“未来战略三段论”，分别为“组队集训阶段”“资格赛淘汰阶段”和“突破性产品下的决赛阶段”。在秦力洪看来，第一个阶段就是“花钱买时间，花钱买成功率，花钱买别人帮我们”。但他同时坦言，尽管如愿坐上了造车新势力话题榜C位，不幸的是，这个阶段蔚来给大家留下了“爱烧钱”的印象。“如果重来一次可能会适当少花一点。”
据介绍，蔚来成立至今累计花出260多亿元人民币，其中研发投入占90多亿元。“研发不仅包含产品，还有换电站、移动充电车等。”但最让秦力洪感到自豪的事，无论是电池包、电机和整车电控系统，还是智能驾驶座舱、智能网关系统和自动驾驶系统，电动化、智能化核心技术，蔚来均以独立正向研发为主。“从写代码、建数据开始，我们已经申请下来的和正在申请的，共有4200多项专利。”
“回顾蔚来近5年的发展史，在战术的层面我们可以总结的地方太多了。”秦力洪认为，进入资格赛后，为了不被市场淘汰，企业经营打法“不求华丽，力求实用”。用他自己的话说：“只要不犯规，不管是用脚踢还是用头顶，只要球能进就行。”
为此，有不少声音认为，“蔚来的吃相没有以前优雅了”。但在内部公开信中，李斌直言，公司在进行一场“泥潭中的马拉松”。
“在泥潭这样的环境中，你首先应该保持第一的位置，而且要越跑越快。只要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怎么赢都行。”秦力洪说，现在大家之所以会认为“蔚来好像不太一样了”，其实是因为“同一支球队来到了不同阶段”。
在他看来，智能电动汽车相对成熟的产品形态还要过几年才出现。“无论蔚来、小鹏、威马还是特斯拉，我们认为智能电动汽车产品都将经过一个逐渐成熟的过程。”秦力洪判断称，“能够定义未来二三十年基本形态的智能电动汽车产品”将在四五年后出现。“那时，新能源车的决赛才真正开始。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活下来，赢下这一轮淘汰赛，保持体力进入决赛圈。”
新能源车市场思变 本土品牌有望翻盘
“蔚来的终极使命是提供愉悦的生活方式。”秦力洪告诉记者，“不仅仅是一家汽车公司”不只是蔚来官网上最显眼的口号，也是他和李斌在一开始就达成一致的共识。
“我俩第一次聊起创立蔚来时就很确定，今天的人们并不需要一个新汽车品牌，也并不需要一款单纯的新车，汽车市场的竞争已经足够激烈了。但整个市场需要一些新的气象和体验。”他认为，随着移动互联网、云服务等新技术的发展，同时基于消费升级和圈层社交兴起的背景，能够“打造一种围绕汽车产品的生活方式”的企业更有机会崛起。
一个耐人寻味的事实是，去年9月，在蔚来正式IPO前，蔚来创始人、董事长兼CEO李斌捐出5000万股（约等于个人所持蔚来股票的1/3），成立用户信托基金。该基金收益的支配权则由全体用户投票产生。
另一个例子则是NIO App。尽管不时有媒体抓住App上的用户吐槽“做文章”，但蔚来仍然坚持“从不删贴”。
“蔚来是一家透明的公司，我们相信真诚、透明力量的。”秦力洪透露，蔚来的用户和粉丝已经习惯用NIO App聊天、社交。李斌、秦力洪等其他公司高管也定期在App上“发积分红包”。
这些看上去让人很难理解的做法却实实在在地打动了不少用户。今年4月上海国际车展期间，蔚来首次尝试招募“展厅志愿者”。结果前来“免费打工”的蔚来车主共有800多人次，总计时长几千个小时。还有位让秦力洪印象深刻的宁波车主，先后推荐了30多位亲友买蔚来，“这业绩甚至比当地很多销售人员都好”。
在汽车、出行市场消费升级这座竞技场中，对新生代消费者生活价值观的理解，无疑是中外品牌竞争的“赛点”。有评论指出，一些跨国公司发展乏力，正是由于决策与市场的分离造成了信息传递的不畅。从这个角度上来看，造车新势力们作为初创公司没有历史包袱，也没有条条框框，反而成了最大的优势。
“回想支付宝刚刚兴起的时候，人们也不能理解。客户还没拿到产品就付款，商家还没拿到钱就发货，这怎么行？然而，现在这已经是电子商务行业通行的标准。”秦力洪直言，无论处于什么阶段，蔚来始终相信一个逻辑，那就是“回到人性的本质”。
“人人都喜欢便捷、高效的服务，每位客户都希望少操心、少花钱。”他表示，尽管面临财务方面的压力，但蔚来会坚持符合基本人性规律和消费者基本需求的业务。“其实，只要把自己的体系效率解决好了，这些业务还是能够得到很大发展。”
尽管中国汽车市场尚未摆脱席卷全球的车市寒冬，但高端品牌和新能源车销量强势上涨；另一方面，2019年中国汽车市场将出现产业周期的新拐点——进入新能源汽车和无人驾驶汽车的新周期。
前不久J.D. Power首次在中国发布“新能源车质量、品牌排行榜”，蔚来ES8和蔚来分别在大中型纯电动SUV细分市场和品牌排行榜中名列第一。
从榜单中，秦力洪得到了让自己更加乐观的理由：在新能源车领域，过去那种“外国品牌一等，自主品牌垫底”的秩序正在被打破。“这说明消费者的观点在转变，市场也该洗牌了。”
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记者 许亚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