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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货”原指公众人物比如明星、网红等对商品销量的带动，引领一股社会潮流。随着时间演变，越来越多女性创业者穿自己品牌的衣服，或使用自己品牌的东西，成为其品牌隐形的“代言人”。“带货”创业也成为一种独特的现象。
在2019年全球女性创业者大会上，来自多个行业的十多位女性创业者讲述了她们创业的故事。她们中有曾经的国际超模，也有一路走来备受争议的“网红”，也有电脑销售员……女性创业有其独特的优势和劣势，也面临特殊的困境，她们又将在创业中获得什么？
被质疑包围的创业路
吕燕曾是中国第一位国际超模。32岁时她告别了秀场，35岁她又以创业者的身份再次回到T台。
“从模特到创业者，没有一个人支持我。”吕燕最初的创业路和她的模特路一样不被看好。从最丑超模到高级脸，吕燕的超模路充满质疑和嘲笑。2013年，吕燕决定创立服装品牌Comme Moi，对她来说一切都是从零开始。就连丈夫也不支持，外界更是怀疑她炒作，只想看她的笑话。
最初，吕燕的团队只有3个人，一名设计总监、一位版师，以及她这个创始人，后来才慢慢招了几个人。5个月，吕燕和团队做出了10套衣服，然而第一周1件衣服都没卖出去，这让她陷入了自我怀疑。
从第二周开始，公司陆续开始接到订单。半年后，公司的订单量逐渐增长。吕燕记得，衣服第一次大批量生产的时候，100多件S码的衣服都做成了M码，导致衣服全部被退货，钱也打水漂了。
“我失败过很多次，大家都没看到。”吕燕说，在服装领域创业，需要与面料厂商、服装设计师、制造厂等各个环节沟通，沟通不畅将会产生很大问题。有很多次，她将设计图样交给工厂，交流的双方像是处在不同的频道，衣服做出来有时能差许多。很多时候衣服被做坏了而无法销售，吕燕就一个人偷偷地抹眼泪。
现在，吕燕的公司已经拥有上百人的团队，在北京、上海、深圳等多个城市都开设了门店，并且品牌也在逐渐走向国际舞台。与吕燕一样，在创业之前，张大奕曾做了8年模特。2014年她决定在网上开私服店，成为网红电商大军的一员。5年间，她创造了电商领域的诸多神话，两小时直播带动2000万元的成交额，28分钟店铺成交额破亿元……后来张大奕成为网红电商如涵控股的第二大股东。
在带来流量神话的同时，她也被潮水般的质疑包围。近年来，很多网红私服店通过模仿或复刻大牌衣服，进行批量生产，这类衣服因价格相对便宜，又能追上潮流，受到很多女孩追捧。同时，也被一些网友质疑抄袭大牌，缺乏独立设计。张大奕的店铺同样面临这样的质疑，其中，不乏这样的言论：“这不就是盗版吗”，“真是正大光明地抄袭”……
张大奕并未因此而停下脚步，反而开始进军美妆护肤界。2018年6月，张大奕创立了自己的美妆品牌BIGEVE。同年2月，张大奕推出一款洗面奶，并与日本护肤品牌CPB进行对比，发文称“感觉原版CPB洗后的水润感低于新版”。部分网友质疑其生产模式沿用服装的“打板”的模式，即在大牌护肤品配方的基础上进行改良，随即引来一场“骂战”。而张大奕则认为热度可以带来销量，她在接受一家媒体采访时曾说，“网上都在骂，但我回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叫加单。”
4月3日，如涵控股在美国纳斯达克挂牌上市，张大奕成为第一个在纳斯达克敲钟的中国网红，但开盘首日如涵控股股价就暴跌38%，这让张大奕和她的公司又陷入被质疑的漩涡中。张大奕表示，作为网红行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很多东西仍在摸索中，这也让她感到压力很大。
创业、带娃“两手抓”
随着女性经济的崛起，“创得了业，带得了娃”正成为越来越多女性的追求。
“现场的创业女性已经有孩子的请举手。”在2019全球女性创业者大会上，大部分人举起了手。如何平衡家庭和创业是大部分女性创业者或早或晚都会遇到的问题。
“说实话，我恨死这种问题了，因为男人从来不会被问到这样的问题，这很不公平。”来自加拿大的创业者Devon Fiddler开玩笑地说。她创立了手袋和配饰品牌Shenative，鼓励当地女性创业。她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大孩子三岁，小的才一岁半。
Devon Fiddler的丈夫周一到周四都在外地工作，Devon Fiddler一周有4天都是“单亲妈妈”。而她平衡工作和家庭的生活方式，就是把照顾孩子变成第二职业。“只是这份工作‘亚历山大’，还没有社保。”
“即使创业再成功，如果没把家庭和孩子照顾好，那都是妈妈的错。”吕燕说，女性创业真的很难，男性可以全身心地去创业，女性则不行。早在2010年，吕燕就有了创业的想法，然而当时她怀孕了，直到2013年孩子可以上托儿班了，吕燕才开始她的创业之路。
吕燕说，家庭和事业不可能完全平衡，但她会要求自己拿出固定的时间来陪孩子。每年有两个月吕燕都会带着孩子出去旅游。早晨7时，她起床工作，到中午11时之前，孩子一般都会选择和朋友一起玩，之后，她就会去陪孩子。她说，陪孩子除了讲求时间，还要讲求陪伴的质量。每当假期开始，她会在社交平台分享很多“带娃”的日常，照片里的她也总是笑得很灿烂。
来自成都的邱亚敏则把创业和带孩子的乐趣结合在一起了，她用花为两个女儿打造了一个“童话世界”。邱亚敏原来做的是电脑销售，因热爱花艺，2008年开始种花，中间开过一段时间花店。后来花店因经营不善倒闭了。邱亚敏就到成都三圣花乡种起了花。在生下大女儿后，她为女儿打造了一座专属花园，并以她的名字命名“海蒂的花园”。二女儿出生后，邱亚敏再次扩建花园，并把花园的名字改为“海蒂和噜噜的花园”，孩子们从小在花园里长大。
她带着全家人种花，花园免费向公众开放，在电商平台卖花盈利，目前，花的销量不错，花园也成了“网红打卡地”。她说，“事业成功是收获，但能和家人在一起，才是自己从事花艺事业最大的幸福”。
创业改变性格
“我是不网红，谢谢。”2014年，张大奕在微博上这样写道，她拒绝别人给她贴上这样的标签。当时，她觉得网红像是贬义词。直到2016年，网红经济逐渐崛起，阿里巴巴投资如涵控股，她才开始正视网红这个词。“我有责任树立一个更正面的网红形象。”
“创业，把我一些性格完全颠覆了。”张大奕说，以前做模特的时候，只要按照要求穿衣服、摆姿势就可以了，她也属于比较“佛系”的性格。做电商以后，每天都面临不一样的挑战，需要主动做选择，现在她变得很较真，很多事情都会据理力争，她表示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创业后的吕燕，性格也从“较真”变得有些“佛系”了，人也柔和了许多。在创业之初，吕燕有一套自己的高标准，对团队也是严要求。但现在，她觉得定100分的目标，最终能够达到85分，就心满意足了。以前她总是追求完美，现在则先追求完成。除了核心的设计，可以舍弃一部分。
管理上百人的的团队，让吕燕觉得焦虑，总是在行和不行之间来回摇摆。公司里大部分员工都是90后女孩，大都管她叫“燕姐“。这些年轻的女孩子都很有想法和创新力，但她们往往容易情绪化，有时候会对自己的作品不满，有时候看到自己的作品又会热泪盈眶，吕燕会经常给她们做“心灵按摩”。创业几年间，吕燕头发全都白了。“我差不多三个星期左右就要染一次发。”
走路带风，创业带劲，穿衣“带货”……就是吕燕创业的真实写照。7月22日，在Comme Moi 2019秋冬大秀上，吕燕带着微笑，一路小跑着上台，她说，通过15分钟的秀呈现出她想要的内容，“我做到了”。
创业虽苦，但是自己从上到下主导成立一个品牌，那种成就感是做模特拿奖比不了的。吕燕说，Comme Moi这个名字是她丈夫起的，意为“似我”，“希望大家像我一样敢于尝试，只要去尝试，至少有50%的机会成功，如果连试都不试，成功机会就是零。”
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见习记者 赵丽梅
